......话题陡然变成道歉,气氛渐变尴尬,但祁闻总有本事陡转方向。
他忽停两秒,慢悠悠出声:不过,你刚才那话
他刻意拖了几分调子,又把玩味猛地注入聊天氛围,他微敛眼眸,挑衅定在季圳然身上,似笑非笑的,是在说我回来了,妹妹性格棱角又不重了?
空气皱缩又随风散开。
微不可察地,祁闻眼底弥漫坏笑,就算净澈利落的校服校裤,现在在他身上,也被他酝酿出了运筹帷幄的姿态。
他微扬了下下巴,散漫歪头盯着季圳然,轻笑了下,随口问道:这是在承认我在妹妹身边很不错?
......季圳然当即感觉一把重锤砸在了自己头上。
这人怎么隔了三年,还这么蹬鼻子上脸?季圳然神色一崩,就冷冰冰的:你瞎想倒是有一套。
祁闻忽地笑出声,愉悦放松的,他站直身体,和季圳然不相上下的高度,两人的气质方面,季圳然要是不肆无忌惮说话,倒是有几分季家长辈培养出的分寸优雅。
而祁闻从小傲慢不羁,不设规矩的倨傲,在举手投足更为明显。
月光漫漫撒在他们身上。
皎洁光色,伴随空气里似有若无的草莓甜味,似虚化了少年身上锐利锋利的感觉。
几人亦步亦趋往前走。
霓虹光影,车来车往,热闹非凡之下,祁闻目不转睛望着林纾清喝着草莓牛奶还难得和池蕴嘻嘻哈哈的身影,他突然低淡喊了声:兄弟。
季圳然偏头,怎么?
祁闻和他说:打个赌怎么样?
季圳然扬眉看他。
祁闻收回定格在林纾清身上的目光,同样转过头,慢慢勾起了唇角:给我接下来半年的时间,我给你西北林工还是清北的答案。
树影婆娑,光线摇曳,少年脸上的傲然却始终如一,有无法摧折的冷静和沉稳,是完全能撑起信任的坚定。
如果是喜欢,让她填西北林工。
季圳然似燃起几分兴致,他淡淡笑了声:那如果不喜欢呢?
祁闻盯着他,游刃有余的自信:我带她心甘情愿冲进清北。
沉默片刻,季圳然不置可否,那赌注?
到时候,祁闻笑,给我光明正大追她的机会。
稳赚不亏的赌,季圳然当然不可能不答应。
但那最后一句听完,他只是拍了拍祁闻的肩膀,慢条斯理深了笑意:机会,不是我给的,该是她自己愿意。
不过呢。
结果,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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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家开始,林纾清就感觉季圳然的状态怪怪的,她想问,但这人丢了外套就接上不知谁打来的电话,上楼进房间了。
林纾清也没在楼下多待,洗完澡就回房间睡觉去了。可能真是睡得太沉,中途连自己手机叮咚叮咚震动都没注意。
等到她第二天醒来,别说震动了,她和顾苓的聊天框已经被消息冲到要翻不知道多少条才能看到顶头,又碰上得赶早班公交,林纾清还是收了手机,赶紧先起来洗漱。
直到进到学校,她才知道,是因为昨天操场的一张照片,学校论坛又冲了。
她捂着脸一直走进教室,才避开那些人东看西看的不适目光,松了口气。
随即就听到周子远很骄傲的大吼:班长!早上好!
这下,不仅教室里边,教室外边路过的人也都看着她了,林纾清尴尬地一路走回位置,看着自己桌上桌肚全被塞满的零食,头疼看着旁边笑眯眯的周子远和纪寒,还有同道看戏的顾苓。
干......干什么?林纾清还是头一回这么慌。
周子远笑嘻嘻的,当然是给你补身体了。
说完,他还把手里的一板酸奶也往林纾清手里怼,班长,您辛苦了,昨天体测累了吧,成绩特别棒,这几天想吃什么,要不我给您去小卖部跑腿儿?我体委,跑得快!
......这么献殷勤的,非奸即盗,林纾清不吃这一套,不等周子远拆封,她就又给他怼回去了,有事说事。
周子远不好意思了,他挠挠头,一脸乖巧相,他弯下腰,格外小声的:就因为昨天体测成绩我们班都很棒,所以娅姐允许我们期末组队复习了,那体测结束,接下来最重要的不就是组队复习了?
林纾清看他一眼,眼底特备恳切,连纪寒和顾苓也把求救的心思放在她身上了。
林纾清哭笑不得的,组队复习?怎么个复习法?
周子远一拍桌子,又骄傲道:当然是我们优秀班长一直以来的A和A+等地,娅姐就看同意A和A+等地的可以自行组队,到时候课桌拼在一起,方便复习。
纪寒还补充:班长,如果不出意外,我们组还有个A+等地的!
林纾清一愣,那句谁还没说出来,教室后门就被踢开,祁闻拎着那只白色挂了个球队标签,遮住那尴尬小黄鸭的书包,神色寡淡走进来了。
周子远更激动了,朝他就是欢笑:兄弟,久违!
祁闻看他一眼,淡应的模样像是还没睡醒,只是轻车熟路地拉开椅子坐下,从包里把要交的作业拿出来,随手写了个名字,就转身放在教室后面专门交作业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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