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哪里走漏消息, 上层想将叛逃的咒术师擒拿,而地下黑市传言他们有无价珍宝,双方夹击之下, 两人一路窜到北海道的位置。
追杀、咒灵、暗器, 幸村精市十六年来第一次体验如此惊心动魄的生活,他的身手在逃亡的日子愈发精湛, 初始要靠奈绪出手, 如今完全可以自己感应到危机到来并且成功反杀。
他随身携带网球拍,每辗转到一个新地方就给父母寄信报平安,为了防止有心人找上门,他的寄件历经重重波折。
友加里在电话里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呢?”
幸村精市沉默了一会儿, 他望着窗外的光秃秃的枝丫:“可能是春天,也可能在下一个冬天,不会离开太久的。”
父母听说孩子的事情,他们尊重他的选择, 作为父母只能叮嘱一句“小心安全”。
幸村精市和乙骨忧太这番行为称得上荒唐, 各方奚落、不解接踵而来, 两人都不是莽撞之人,在辞别前悄悄去了一趟东京咒术高专。
此次出行明面上是乙骨忧太判离高专,实际上是两人成为线人将剩余的两面宿傩手指收集起来。
“毕竟是千年前的诅咒之王,封印了上千年,可能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禁术呢?”夏油杰长叹一声,“此行多多保重,我们没有办法一直盯着……对不起。”
身为老师没法保障学生的安全,这不是第一次送走学生,但奈绪终归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说是亲人也不为过分。
家入硝子点着一根细长的烟掐在指尖,星星火光在跳跃,她的神情倦怠:“我们这边有什么情报会尽快同步给你们,不会再发生难以挽回的意外了。”
咒术高专传来的最新信息,则是近期北海道有许多奇怪的咒灵出现,它们寿命极其短暂,往往在一周内死去,某一部分咒灵甚至有着媲美人类的复杂情绪,高专的人不得不怀疑起当年人体实验是不是再次开设。
乙骨忧太就为了这件事情专门跑去潜伏追查真相,村子里暂时只剩下幸村精市一个人。
“奈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一起去踩雪吧。”
理所当然不会有回答,幸村精市行走在小径上,淡漠的灰白色阳光里,雪片在空中四处飞舞,左后两边巷子墙角各有一条白色的路,人踩在雪上发出咔擦的声响。
远离小村落后,一个灰蓝色的影子在他的身后浮现,幸村精市不以为然,像个没事人一般漫步,一边絮絮叨叨。
“村子里的鸡汤面很好吃,我已经连续三天光顾那个大叔家的照牌店,比我在东京或是神奈川尝到的都要赞。”
“我每天都有在练习网球哦,忧太是个不错的对手,准确来说,咒术师打网球都非常有天赋,都是值得培养的好苗子,奈绪第一次摸网球拍的时候可把我吓一跳呢。”
“……”
没有任何回应,他转身看过去时才发现那道灰蓝色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幸村精市眼睛黯淡下来,时间临近傍晚,冬天的白昼尤其短,无风无月无星无光,一片蒙昧没有生机的灰色。
世界陷入一片寂静之中,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打起精神:“行吧,那我们就玩捉迷藏吧!”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坐在墙角边,她晃着双腿问道:“大哥哥,你在自言自语吗?”
幸村精市笑了笑,他将轻飘飘的御守收进衣服里:“不是哦,我在和我的恋人讲话。”
小姑娘疑惑不解地问:“她在哪里啊?”
他只笑不语,对方犹豫地张了张嘴,突然道:“大哥哥你想哭就哭呀,没有人会笑话你哭鼻子的。”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敏锐的吗?
幸村精市勾起的嘴角渐渐抿成一条线:“抱歉哦,小妹妹。”
如一潭死水的眼睛里,透着被无尽黑夜吞噬的痛楚,他的眼泪早就流尽,大半年的经历,他早已明白那是最没用的东西。
越是亲近的关系中,越是欺骗越是伤人,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久田奈绪不愿意说出咒术相关的真相,生怕连累到男友,一直到最后,她连自己死亡也要一并掩埋——遗忘。
尘归尘,土归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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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跟踪追查任务的乙骨忧太抱怨道:“五条老师的情报没有问题,我在这边的确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对方太狡猾了,一直不肯出现。”
“需要我做些什么呢?”幸村精市摸了摸下巴,“既然非常狡猾,这次隐藏在背后的会是一名特级咒灵吗?”
“大概率是。”乙骨忧太担忧地长长叹息,幸村精市本身不是咒术师,并无咒力,全靠奈绪牌背后灵打杀保护,偶尔一次还好,如果真的单枪匹马碰上特级咒灵,他怕是会命丧当场。
“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和他的术式里香大抵全国闻名,你最近在这附近看得紧,它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幸村精市不紧不慢地捧起杯子,“换一个普通人过去,它大概会忍不住溜出来饱餐一顿。”
他们出来的时候没有想太多,乙骨忧太秉承着听老师的话认真完成任务,而幸村精市则是想要继续奈绪的心愿。
复活,这个词语说起来轻巧,但古往今来又有谁真正地复活了?
他只能营造出她还活着的假象,像个溺水的人狠狠抓着手里唯一的浮木,至少暂时,他还不希望奈绪离开自己,同时根本离不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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