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眉头皱紧,他知道一点点,战贺没说全,现在听起来很心疼。
“他估计是饿狠了,梅姐下班都快到半夜了,手里拎着点饭回家,你想啊,大半夜的,小巷子,勐地窜出个人来抢食物,是不是很吓人?但梅姐不是一般人啊,一个大耳雷子抽过去,就把战贺抽的倒地不起了。”
不管宋宁夏用怎么诙谐的调调说这事儿,听起来都是心酸。
江岸端起山楂汁喝了一口,觉得甜的发苦。
“梅姐一看是个孩子,就挺自责的,就把吃的给了战贺。梅姐这就多个小尾巴。梅姐下夜班后会多买俩馒头给战贺,战贺就像流浪猫等投喂那样,到巷子口去等。巷子那里没有路灯,路还很长,岔路也多,有那么一次梅姐差点被坏人给欺负了,战贺就过去把坏人打跑了。梅姐感谢战贺,这就多买一根火腿肠啊给他吃,还给他买了一身衣服。”
“那他怎么被收留的?”
“梅姐那时候也很难,一个学历不高年纪不大的姑娘,她自己生活勉强可以,在多收一个就不太行。梅姐不是做小时工吗?打工的那家男的没安好心,说什么梅姐是大姑娘要饭,死心眼想不开,只要后背软软靠近男人怀里做几年小老婆要啥有啥,对梅姐动手动脚,梅姐就把人打了,这家男的就追究梅姐责任。辞职不够还赔偿,梅姐就崩溃了哭,我妈就哄梅姐。第二天,战贺就拿出一把攥得皱皱巴巴的钱,加一块也没有五十,一毛一块的那种,给了梅姐。然后他就拎着破袋子要走。”
“去哪?”
“离开这片啊。”
“走了吗?”
“走到巷子口被梅姐领回家去。梅姐给他一个家,梅姐擦干眼泪收留了他,然后打三份工。”
“好心人遇上懂的感恩的人。”
韩嬴也是第一次听到战总的以前,真的没想到。
“这组合也挺奇怪的,年纪不尴不尬,叫啥似乎都合适。梅姐啥脾气你也知道,不在乎这点小事。至少要知道具体一点的情况。他那时候话也少,断断续续的知道,他有记忆起就挨打,他家里人就骂他不该把他捡回来,多个他吃得多浪费钱什么的,后来说带他出门,就丢到火车站了。再后来他就开始流浪了。也不知道几岁,和我比个头。就七岁了。”
宋宁夏一笑。“我严重怀疑他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个子矮。梅姐打三份工一天都没闲时候,也没时间做饭,就和我妈说给我妈点生活费,管他一日三餐,都是街坊邻居的,知道梅姐带这个孩子不容易,我妈也不要钱。他就跟着我家吃饭。梅姐每天给我五毛钱,让我带他上学,在学校帮忙照顾点他。我买一包辣条还分他一半呢。”
所以,他们这就是好朋友了,还这么多年。
难怪宋宁夏被抓起来,战贺非要出院去救。
“为啥叫战贺呢?梅姐说,庆贺多了一个儿子!就叫战贺!有了他,我挨揍的日子就来了。他特别懂事,知道赚钱重要性,就去楼底下的小吃铺洗盘子赚钱,每天五块钱一个月下来买米也够了。我玩奥特曼的卡片,我妈就揍我,说我不如他。后来小吃铺洗碗的就多了我。他八九岁就会做饭,还知道买菜砍价,后来我和他说嘴巴甜点就能多顺几颗葱,这才锻炼的他能说会道。他现在不是个哑巴全都是我的功劳!”
江岸想丢他花生米。
“他学习一直不怎么样,没基础拼音都不会。但是聪明,教教就会。他有一年多就喊梅姐,后来他被欺负同学说他没有妈,梅姐就去抽那些小贱种,大喊着我就是他妈!这就叫妈了。他打架下狠手,拎着搬砖能去拍学生的脑袋,慢慢地就变成了学校一霸,不得不这样,不是他太狠,是他流浪的时候逼得他这样,不然他不是被拐了那就被人欺负死了。再加上保护梅姐,下手一直狠。”
“到了高中,我们小区那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帮派械斗,店铺被砸,行人被打,他保护梅姐就冲上去和一群人打在一块,被当时的高老大给欣赏了,收编进了高老大的队伍。梅姐差点没打死他,逼着他去上学,他跪在梅姐面前说,他长大了要保护妈妈了,要赚钱养家了,不能让妈妈一直这么辛苦。然后就走了。半年后回来,买下一个老房子,给梅姐开了棋牌室。”
“再后来他得到高老大的赏识,再加上他接二连三的救了高老大,高老大很喜欢他。他那时候敢拼敢干自己生意也不少。高老大那个倒霉儿子高帆,就是唆使人砍了战贺胳膊的高帆,做了杀父的事儿,战贺稳住帮派,伺候高老头,抓高帆,还要做自己的生意,高老大立下遗嘱把风雨飘摇的高家仅剩的产业给了战贺。战贺着手洗白,做正经生意,这不就有眼前的公司了吗?”
宋宁夏喝了口水,摇头叹息。
“他这三十几年啊,不容易。不管是小时候流浪,被收留后辛苦,还是长大后刀口舔血,都是拿命在拼,置之死地而后生,被暗算了受了伤命悬一线,随后就抄刀报复回去。他说他不能倒下,他死了眼一闭没啥事儿,梅姐就没指望了。
权利更迭的时候,闹得最凶。睡觉都不敢把眼睛闭上的,梅姐吓死了,警方也开始扫黑,他不是被人弄死就是被抓枪毙了,后来他和警方合作,打掉一个大毒枭,扫清了不少黑道头头,他成功洗白,成了商人。问题又来了,他不太会经营,小本生意还可以,产业一多就露怯了,请了韩嬴,他就潇洒了。甩手掌柜做的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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