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单位重新开始?你说得容易。”唐亦宁冷笑,“你以为我学国贸就能什么都懂吗?我做了两年面料,从一无所知到现在看到一块布就能知道它是个什么玩意儿,报得出它的价格,你让我跳槽去哪里?我和厂里签过竞业协议的!我不能再去面料厂了!是不是要我去卖箱包、卖玩具、卖帐篷啊?”
江刻冷静地说:“如果你真的能力够强,卖箱包、卖玩具、卖帐篷,也不是不可以。你还年轻,没必要非限制自己只能干面料。”
“你不用说了。”唐亦宁冷眼看他,“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以前看不上我学校,现在看不上我工资,就是觉得我没你能干。是!房子的首付款是你付的,买哪儿,我没资格指手画脚。但请你搞搞清楚,江刻。”
唐亦宁用食指戳戳江刻的胸,大眼睛里含着怒意,“这婚是你逼我结的,而我的工作,是我自己找的,业务岗,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能不能做好,我不知道,但我会努力去做。你要我现在辞职?我明确地告诉你,不可能!你要是接受不了……”
她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我们就离婚。”
江刻:“……”
吵成这样,唐亦宁真想马上回家,可夜已深,江刻自然是不让。
唐亦宁打死不肯和江刻睡一张床,这人没脸没皮,“分手”那晚的经历令她记忆犹新,就说自己睡地板,江刻又不让。
争了半天,江刻把竹席铺到地上,说自己睡地板,保证晚上不碰她,唐亦宁才同意留下。
深更半夜,玄关处的小灯泡亮着光,唐亦宁在床上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江刻盘腿坐在地上,背靠墙壁,拿着个勺子挖西瓜吃。
他其实想抽烟,忍住了,因为抽油烟机声音很大,开起来会吵到唐亦宁睡觉。
吃完西瓜,他洗脸刷牙,走到床边,帮唐亦宁掖了掖毯子。看着她宁静的睡脸,他又想起刚才她凶巴巴的样子。
唐亦宁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从来不和他吵架。
江刻叹口气,关掉玄关灯,躺到床边的竹席上。
作者有话说:
作者:是谁,在结婚登记的当晚,听到另一半说“离婚”?
是谁,在结婚登记的当晚,不仅没能洞房花烛夜,还被赶到地板上去睡?
是谁,在结婚登记的当晚,烟瘾犯了,却只能抱着半个西瓜啃?
啊,是小江~
江先生帅不过三天,狗起来神佛难挡,今天正好是7月3号,让我们再一次祝江小狗和美唐唐新婚快乐!
小江:谢谢,一切都很好,就是地板有点凉。
大家理性看文,理性留言,这次争吵,以我的阅历来分析,就是谁都没有错~
第29章 哄人
唐亦宁还是把闹钟定在六点,闹钟响起时,江刻也醒了,摸过枕头旁的手机看时间,很是疑惑:“才六点?”
他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往床上看,唐亦宁背对着他在赖床,江刻问:“不是和你说了晚一小时吗?我送你去单位。”
唐亦宁没回身,闷闷地回答:“不要你送。”
江刻:“……啧。”
他昨晚西瓜吃多了,这会儿想尿尿,准备爬起来时才发现浑身酸痛,是睡了一晚上硬地板的后遗症。最要命的是没好透的左肩,疼得一抽一抽的,左胳膊根本抬不起来。
“哎呦……嘶……”他坚强地爬起来,右手揉着左肩往卫生间走,唐亦宁听到他的叫唤声,忍不住扭头去看。
江刻上完厕所出来,发现唐亦宁坐在了床边,一头黑发乱蓬蓬地散在肩上,板着小脸在看他。
两人沉默对视,半晌后,唐亦宁问:“你肩膀怎么了?”
“疼,昨晚忘上药了。”江刻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把左肩给她看,“本来想把那事儿做完再上药,那药味道很重,怕熏着你,也怕你吃到,后来……就忘了。”
唐亦宁观察着他左肩的淤青,又用手摸摸,说:“现在上吧,药呢?我帮你上。”
江刻找出喷剂和外贴膏药,唐亦宁学着医生的样子帮他喷药,又揭了两张膏药贴帮他贴上,最后还帮他穿上衬衫。
江刻这几天都只能穿衬衫,因为抬胳膊很疼,不太方便穿T恤。
他扣着纽扣,问:“早饭想吃什么?”
唐亦宁准备去洗漱,说:“我去外面吃,吃完去坐地铁,你不用管我。”
“说了我送你,我都起来了。”江刻拉住她的手,“时间还早,煎饺吃吗?我去买。”
唐亦宁的气还没消,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释放“生气”的信号。这时候如果江刻能抱抱她,说句“对不起,老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或是“我不该自作主张地让你辞职,我没有看不起你工作的意思”……唐亦宁也许就会顺着台阶下,毕竟他们刚结婚,她的确很生气,却也不想闹得太僵。
可惜江刻没这脑子,他大概都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居然还问她吃不吃煎饺。
“我单位很远。”唐亦宁转身看着江刻,平静地说,“从这儿开车到班车起点站,要半个多小时,我坐上班车,还要一个多小时才到厂里。如果你开车去我厂里,最快是上高速,要二十块钱过路费,来回四十,一小时能到。我现在洗脸刷牙换衣服,出门买个面包,坐地铁还赶得上班车。真的,江刻,不用你送,这条路我走过无数次了,还能在班车上再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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