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宁并没有被安慰到,她就是太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才会那么不安。
“你怎么会突然想要结婚?”唐亦宁嘟囔着,对于这个问题还是琢磨不透,“你不是不婚主义吗?”
江刻随口胡诌:“男人也是善变的。”
唐亦宁:“你会变心吗?”
江刻:“……”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算是体会到了。
唐亦宁还在说:“以后,你要是喜欢上了别的女孩,会不会也像今天逼着我结婚这样,来逼着我离婚?”
“你想什么呢?一天到晚离婚离婚!说几遍了?”江刻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结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也只有短暂的一个多月,“还有,什么叫我逼着你结婚?是不是你自己答应的?你不答应我还能绑着你吗?”
唐亦宁噘起了嘴,开始生闷气。
江刻松开她的手,捏捏她的脸颊:“别不高兴了,笑一个。”
唐亦宁笑不出来,努着嘴瞪他。
江刻又去揉她脑袋:“笑一个。”
唐亦宁勉为其难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
江刻倒是笑开了,唐亦宁很少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他没再牵她的手,一把揽住她的肩,搂着她往前走。
他边走边说:“等我们登记完就开始办手续,先办按揭,再办过户,快的话,八月中就能交房了,收拾收拾,我们就搬进去。”
唐亦宁说:“还得装修啊,你还有钱吗?”
江刻不以为然:“里头有精装,还有中央空调,之前的租户住得很小心,厨房厕所都能用,到时候就先简单买些家具,住进去,慢慢再添置大件。”
唐亦宁说:“你的意思是,一个月工资发下来,你买个床、沙发,下个月工资发下来,你再买个冰箱、洗衣机,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江刻认真地说,“不过冰箱得先买,不然没法做饭,床倒无所谓,可以先买个床垫放地上睡。”
唐亦宁要厥过去了。
广场上有一辆卖小食的餐车,装饰得花里胡哨,卖些烤肠、饮料、冰淇淋、玉米棒……还有手抓饼。
江刻路过餐车时闻到香味,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
“你真的不饿吗?”他问唐亦宁,“一下午都没吃东西,我饿了,咱们买点吃的吧。”
唐亦宁同意了,两人来到餐车边,江刻说:“我吃手抓饼,你吃什么?”
唐亦宁还是没什么食欲,抬头看着菜单,说:“我喝杯柠檬水吧。”
江刻向店员点单,店员问他手抓饼除了鸡蛋外要加什么料,江刻想了想,说:“培根,肉松,鸡排,芝士。”
唐亦宁后仰了一下:“!”
简直是铁公鸡拔毛啊,还一拔拔四根,看来江先生今天是真高兴。
烫呼呼的手抓饼做好了,因为加了料,个头特别大,江刻接到手里,香味一阵阵袭来,他拿到唐亦宁面前,说:“你先吃几口。”
唐亦宁手里拿着柠檬水,说:“我不饿。”
“我还没吃过。”江刻说,“你一点东西都没吃,回去路上一个多小时,万一饿了怎么办?先吃几口,垫垫肚子。”
唐亦宁眨巴着眼睛看他,心里居然有点动容,没再拒绝,就着江刻的手去咬手抓饼。
“好烫。”她呼呼吹气。
江刻只有右手能拿,不能换手,也被烫得不行,但他忍住了,说:“你吃培根,连着饼一块儿咬,这样好吃。”
唐亦宁抬眼看他,江刻在微笑:“多吃点,你要喜欢,再买一个。”
这样子的江刻实在有点陌生,加上那件白绿格子衬衫,就像个很寻常的大男孩。
唐亦宁和江刻在一起时,习惯了听他安排,总觉得他特别成熟,什么都懂。仔细想想,他才二十五,比厂里那些老来逗她的男生都要小,比章一格都小两岁。
他只是不苟言笑,看起来才显老成持重,而当他笑起来时,就如小姨所说,又好看,又温暖。
一直到唐亦宁说不吃了,江刻才开始吃,他真的很饿,一点也不嫌弃她咬过的饼,大口大口地吃着。
穿过热闹的广场就是宝科站C出口,唐亦宁和江刻停住脚步,面对着面,江刻说:“你哪天请个假,我们去登记。”
唐亦宁说:“我得先回家告诉爸妈,你是不用和家里商量,我要和他们说的,这是大事。”
“行。”江刻点头,“那你去和家里说一声,定好时间,我们就去登记。”
唐亦宁问:“那七万,你什么时候要?我有些钱在理财,不是说拿就能拿,得提前准备。”
江刻说:“不急,其实我首付刚好够,就是差中介费和税费,你先垫七万,年底前我全部还给你。”
唐亦宁很惊讶:“你还还给我?这和借有什么两样?你干吗不自己去买那套房?手续还简单一点。”
“啧。”江刻不太高兴,“你怎么又绕回来了?好像我在坑你似的,你吃亏了吗?我乐意把你名字加上去,反正你以后也要住。”
唐亦宁说不出话来,她的确没吃亏,似乎还占了个大便宜,不过她也不是毫无付出,赌上的可是她的婚姻。
这么一想,她又没什么底气了,和江刻结婚,鬼知道前方是条康庄大道,还是一个大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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