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摇摇头:“我看不出来。”
苏辞实在不明白,几团线画成的圈也能算猫吗?那么,她也可以画出来。
长安人的爱好真是奇特。苏辞这么想着,甚至计划起作画卖画一事,这也许能挣下不少钱。
薛昭道:“明显是橘猫更可爱。”
容樱道:“黑猫也很可爱。”
薛昭道:“黑猫,多少有点晦气。”
吱呀——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某种东西扭动的声音,苏辞下意识抬头看去。
大堂里没有风,可眼前的画布轻轻晃动。
喵——
苏辞不可置信地看着画布,只见一团粗糙的线圈和色块逐渐混合在一起,果真变成了一只猫,先是黑猫,接着是橘猫。原本苏辞看不懂两只猫在做什么,但现在她明白了,那一黑一橘在画上伸了个懒腰后,相继跳下了画布!
“咣当!”
“小心!”
“哎——什么东西踩我的头!”
薛昭同容樱低头讨论的瞬间,巨大的画布毫无征兆的从墙上脱落,直接砸向了她。她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及速度,已经被画布笼罩。
苏辞才掀起画布,便听到一声尖叫。
“薛昭,你怎样?”
容樱紧张地抓住薛昭,上上下下地检查她是否受伤。薛昭呆愣在原地,她方才瞬间陷入黑暗,一团又重又软的东西掉在脑袋上,可又很快跳走了。薛昭不确定那是什么,但肯定是某种活物!
薛昭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这里的混乱引起了周围的注意,画馆的仆人匆匆走来,小心谨慎地询问情况,又连连赔礼道歉。
薛昭怒道:“你们这怎么回事,连一块画布都挂不好,那么大一块掉下来,一不小心就能砸伤人!你们馆主在哪里?叫他出来,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
仆人们面面相觑,于是他们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推了一个矮胖子出来,她不情不愿,可又不能发作,只好陪着笑脸唯唯诺诺,其他仆人则七手八脚的要把画布重新挂起。
这时,人群中有人尖叫起来。
“那两只猫不见了!”
画布还在,可布上的东西不见了。
仆人们举着空荡荡的画布,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那矮胖的仆人皱起眉,看向薛昭。
薛昭退了一步,警惕地道:“我被砸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猫怎么不见了?”
“大白天的,见鬼了?”
人群中的议论很小声,可在安静的大堂中清晰可闻。
容樱道:“我可以作证,薛小姐什么也没做,是你们家的画布突然掉下来,砸中了薛小姐。”
那矮胖的仆人挠挠头,为难地道:“这个嘛……”
“怎么回事?怎么吵吵闹闹的?”
大堂的侧门,出现两个人影,一胖一高。
那矮胖的仆人一听到声音,眼睛一亮,连瞳孔也在瞬间变细许多:“馆主!”他急忙走上前,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那馆主即猫儿画师。
他一出现,所有人都一震。猫儿画师出现在长安不过一年,却也被讨论了一年。人们猜测是哪位画师妙笔生花,破画欲来。猫儿画师越不露脸,人们越感兴趣,甚至将他的画作炒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高价。
如今见到真人,人们松了口气,又隐隐中有一丝失望。他们想象中的猫儿画师,必然是一位仙衣飘飘、气质出尘的儒雅中年男人,阅尽世事,却又淡泊名利。
现实是猫儿画师一点也不符合他们的想象。猫儿画师又矮又胖,看起来年近四十,脸上的五官都完好无缺,偏偏组合起来后变得奇怪。若他是女人,便缺一分女人的柔和,若是男人,又缺一分男人的棱角分明。
猫儿画师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
不过猫儿画师对旁人或惊讶或疑虑的目光视而不见,他径直走向薛昭,作揖道:“咱的画砸伤小姐,实在抱歉,咱这就把画撤下。若是小姐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定要跟咱说,咱一定不会推诿。”
猫儿画师说话时,连声音也是雌雄莫辨。
眼看长安城中有名的猫儿画师向自己赔礼道歉,薛昭又抱怨了几句,猫儿画师全程恭恭敬敬,只字不提画布变成空白画布的事,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薛昭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眼看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她表示下不为例,让其好好修缮画馆。
猫儿画师满脸堆笑,连连点头,还命令仆人备上礼物聊表歉意送到薛家。
这场意外很快在猫儿画师的道歉中结束,众人看画的看画,离开的离开。
苏辞留了下来。
那高个子是个女人,苏辞认识。
高个是桃楚。
但薛昭心情不好,不想继续待下去,眼看苏辞留下来,道别后就转身跟容樱离开。
可没走两步,薛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次秦司救下她,正是在画馆里。那时候猫儿画馆刚建成,她和女伴听说了,便要来看个新奇。毕竟小姐们的娱乐活动本来就少,若是去骑马,说不定会被人说不像个大家闺秀,若是出去逛街,也有可能会被说不够娴熟文静。
可女人也是人,再怎么大家闺秀,被关在后院久了,总是要发疯的。所以薛昭想趁着看画去散散心,且看画是富贵人家之间常见的娱乐,一般不会被人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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