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说完,心虚地等待苏辞的发落,她觑向苏辞,不知道她要怎么对付自己。
苏辞道:“就这些?我身上的东西呢?你们没拿?”
老妇摇头道:“没有,赖老四就把你给我们了。如果你要找东西,要去问赖老四,他是个无赖,如果你的东西不见,一定都是他拿了。都怪他,不然我们怎么会去买人,全是因为他说是你的亲戚。”
老妇想也不想,便把一切都怪到赖老四的头上,她期盼能得到苏辞的怜悯和饶恕,一旦身上的绳索被解开,她就会大喊,乡亲们一定会帮她,这个女人别想逃出村子!等到那时,他们有的是办法让这个女人听话!
苏辞不知道老妇的想法,没有按照老妇想的那样心软,她又问起关于这个村子的事。知道她在的村子叫清湖村,虽然叫清湖村,可村子四周都是黄土高坡,通往县城的路只有一条,县城叫蓝田县。
从清湖村到蓝田县,即使是坐牛车也要花上半天时间。那赖老四住在县城里,如果真是他捡到麒麟角,也许现在已经回到县城了。总归她也要去县城,进了县城,事情就容易办了,得先去报官,然后找到赖老四。
苏辞问到想知道的事情后,直接把老妇打晕,顺便塞了抹布。
这种人家,根本不值得怜悯,若是允许,她还真想一把火把这里烧个干干净净!
苏辞从厨房里找到蒸好的窝窝头,还有一些农具,可锄头、铁叉、钉耙、铲子之类的东西不方便待带在身上,还会成为累赘。最后她选了一把柴刀,怀中放了窝窝头,又从床下翻出一点碎银,便打开院子的门,摸着夜色出发了。
第22章
苏辞不知道是哪家的狗耳朵那么灵,她从老妇家才出来没多久,一只狗突然狂叫起来,仿佛有人不停在抽打它一样,紧接着,一群狗跟着叫起来,他们完全不知困倦,也不在意村民是否睡得着,也许它们的意图就要村民醒来。
村民陆陆续续醒来,大声呵斥躁动不安的狗,狗群不听人话,依旧对着黑暗狂吠。有人发觉不对劲,相互提醒是不是有小偷进村。仿佛有热水泼到这个村子,逼得村民不停地动起来。
老妇一家一直没有人出来,引起了邻居的警觉。
那邻居用力敲老妇家的门,大声叫道:“赖大伯!赖大伯!”
没人开门。即使是在睡觉,听到这动静也该醒了,何况今晚他们不是还买了个女人回来吗?怎么这么安静?
邻居心中奇怪,又一连叫好几声,直到他听到院子里有连续不断呜呜呀呀的声音,才确定赖大伯家出了事。邻居跑回家,发现自家女人像鬼魅一样出现在院子中,他不耐烦地道:“拿张凳子来!我去赖大伯家看看。”
闻言,女人默不作声回到屋里,提了张矮凳出来。男人脚踩凳子,翻身跳进赖大伯家。他东张西望,一时间没看出异常,便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道:“大伯!小赖!大婶!”
那呜呜呀呀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侧耳倾听,发现声音正是从屋子里传来。
可屋子却被从外头锁起来了。
男人没办法,只好到处叫人,他召集了一帮男人,又找来用做顶梁的柱子,七八个人一起抬柱子撞向门口。人多力量大,那门上的锁本来也不十分牢靠,经过几十下撞击,最终轰然一声响,众人撞开了门。
最先看到人的是赖大伯的邻居,他拿着一盏油灯。灯光一照亮屋内,众人便被屋内的景象震惊了。
赖大伯和赖大婶分别被绑在床头的柱子上,赖大伯还昏睡着,可身上是一件诡异的喜服,脸上、身上还淌着血,好在血已经止住,但看起来依然吓人;赖大婶则在一旁呜呜呀呀地哼唧。众人连忙解开两人身上的麻绳,给赖大伯又是掐人中又揉心口,还有人去叫村里的唯一一位大夫。
在赖大婶断断续续地哭诉下,众人才知道他们家买来的女人跑了,跑了不要紧,那女人手段歹毒,竟然断了小赖的根,还把他们绑在柱子上,不停折磨他们!
众人听了,各个义愤填膺,都说要帮忙找出这女人,要用村规处置她。他们吵吵闹闹,只要一提到赖大伯家的惨状,就要诅咒那女人,仿佛事情是发生在他们家。他们忘了这结果完全是赖大伯家咎由自取,也忘了这女人本来就不属于清湖村。
他们怎么会去同情一个外人?
不知是谁带的头,有人拿着一把铲子,提着一盏油灯,挨家挨户去敲门,要大家帮忙找人,最后连村长也惊动了。村长正在呼呼大睡,十分不高兴有人打断他的美梦。不过谁让他是村长呢?其实他才不在乎赖大伯家有没有娶上媳妇,只是他有责任关注一切活动,行使村长的权利。
村长与清湖村的老人们待在一起,他们坐在祠堂中,吩咐一伙人带着人朝通往县城的村路找人,一伙人往山上找人,另一伙则在村子里巡逻。村长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便高高兴兴地安抚赖家的几位老人。那几位是活得足够久的男人,他们当中有的读过书,有的没读过书,有的有钱,有的没钱,但都有儿子、孙子、重孙子,一听到赖家有人断了根,就勃然大怒,研究着如何折磨造成这一切的女人。
根对男人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东西,男人断了根,就是生命没有了希望。
一听到狗叫声不停,苏辞便明白大事不好。村里的路本来就不好走,又是黑天半夜,还要躲避村民,何况她不属于清湖村,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尾,她连清水湖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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