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初姒点了点头,“说清楚了一些事。”
宋怀慕想到之前沈初姒说的话,看到现在沈初姒面色如常的样子,宋怀慕心中了然。
旁的人或许大多以为,现在黯然神伤的,是阿稚,但是大概也只有她心中了然,现在暗自伤心的人,只怕是那位镇国公世子。
沈初姒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朵绢花,刚刚她离开这里的时候,桌案上除了茶盏,并无这朵绢花。
春日宴之中,每个世家郎君都会备着一朵绢花,获得绢花最多的世家女,都是德才兼具,相貌出挑之辈。
今年比试的是书画,沈初姒原本就是陪同宋怀慕前来的,并无意比试,所以根本就没有准备书画。
面前的这朵绢花,原本也不应当出现在这里。
宋怀慕看到沈初姒有点儿疑惑的目光,开口解释道:“是林少卿,他身上还有公务在身,并没有在此地久留,看到阿稚不在,就只将自己的绢花给了你,他好似都不知晓阿稚都并未准备书画,刚刚那几个贵女都看得傻了,林少卿似乎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开口解释说什么殿下书法精妙——”
宋怀慕促狭道:“向来霁月风光如林少卿,也不过是阿稚的裙下之臣罢了。”
沈初姒看了看放在桌案上的绢花,“别乱说。”
“所以阿稚当真对林少卿并无男女之情吗?”宋怀慕小声,“京中有多少贵女想着嫁给他,只怕是十双手都数不过来!”
沈初姒想到林霁,摇了摇头,“他当年是皇兄伴读,又与父皇以叔侄相称,我自幼都只是将他当兄长看待。”
宋怀慕倒也并不诧异,点头道:“其实我也明白,阿稚一向都分得很清楚,林少卿虽好,可是阿稚不喜欢,也没办法。”
她作叹息状,“只是可惜了,林少卿痴心错付,实在可惜——”
她的话音甚至还没有落,突然不远处有个役人,手上拿着整整一捧绢花,脚下匆忙地走过水榭,直直地往着这边前来。
他的目光在周边的贵女之中穿梭了一会儿,大概是辨认了一下衣着,然后才终于看向了沈初姒。
他躬身进入亭榭,然后朝着沈初姒询问道:“姑娘可是九公主殿下?”
沈初姒看着役人手上捧着的绢花,还未回答,周围的贵女就答道:“是的,是九公主殿下没错。”
役人面上带着难以形容的神色,或许也是觉得有点儿荒诞,抬手将自己手上的一捧绢花放在了沈初姒面前的小几上。
这些绢花上面还带着一点儿香味,清清淡淡的,并不浓郁。
“殿下,”役人顿了顿,“这些都是镇国公世子所赠。”
作者有话说: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了凡四训》:
第41章
“百两白银, 居然就是为了收这么一朵绢花,纵然是知晓这镇国公府财大气粗,咱们也未曾想到过, 这世子实在是出手阔绰!今日这般, 少说也得数千两白银都得洒进水里了吧?”
“是啊王兄,况且这么朵绢花, 原本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 不过就是讨美人欢心而已, 虽说你我原本不缺银钱, 但是月银毕竟有限,也算是两全, 正好给镇国公府做个顺水人情。不过,这么大费周折,你说这世子爷, 到底是为了哪家府上的姑娘?”
“这谁知晓, 不过还是咱们两这日子好,成亲有甚意思,不过就是作茧自缚罢了。”
两位世家子弟勾肩搭背着走远,沈初姒抬步从卵石道旁走出。
其实宴席还未散,只是刚刚在水榭之中的时候, 旁边具是或明目张胆, 或暗中的打量, 实在是让人想忽视都难, 虽然并没有人当真上前询问, 但是被这么多打量的目光看着, 确实也多少觉得有点儿如坐针毡。
其实也不怪那些世家女如此好奇, 毕竟这事, 确实出人意料。
就连宋怀慕听到役人的话后,都被自己吃进口中的点心呛了一口。
沈初姒原本还没想到这么些绢花是从哪里来的,听了刚刚那些世家子弟的话,大概也明白了几分。
绢花她留在了水榭的桌案上,未曾带出来,数千两白银就只为换这么些绢花。
有些人后悔的方式还真是……大张旗鼓。
蒲双和梨釉在宁亲王府安置侍女的厅堂之中等待宴席结束,却没想到才不过申时,沈初姒就已经先行离席。
蒲双迎上去,“殿下,我们现在是回府吗?”
现在这个时候,天色尚早,就连街市都还未曾收摊,沈初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摇了摇头,“让车夫先行回去吧,我想去外面的街市逛逛。”
蒲双点头应好,亲王府距离仁明巷并不远,就算是步行,也不过是一炷香不到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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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的瓦肆有些在进行书画交易,还有些则是有赤膊的壮汉在杂耍,将手上冒着火的木棍转来转去,还有刷枪的,旁边站着的观众具是连声叫好。
沈初姒在摊贩买的书画边看了看,有几幅画用笔精巧,用色也清透出色,虽然裱画的技艺并不好,但是也能看得出来作画之人也当是难得一见的天赋异禀。
沈初姒听摊主说作画者家中困顿,是个靠着卖书画为生的落魄书生,就将那几幅画全都买了下来。
这么连着几家铺子逛了下来,蒲双和梨釉两人手上都拿了不少东西,有些是吃食,有些则是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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