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柒笑着看着对方离开,脸上的笑意渐渐沉了下去。
他不急着离开,而是坐在包厢里,慢慢喝完了一壶茶。
从星网中退出,封柒看了眼时间,估计了一下沈恒回来的时间,换上浴袍,走进了浴室。
打开花洒,封柒站在水流后面,靠着墙壁,闭上了眼。
其实骤然冲击沈恒留下来的精神体束缚需要一点勇气。
毕竟他的一切猜想也都只是猜想,撒谎还流行九分真话掺一分假呢,如果沈恒说的关于他精神体的事情是真的,那么他挣断沈恒裹在他精神体裂缝上的束缚,无疑是自杀,救不回来的那种。
封柒没有穿衣,有些消瘦的脊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时他的身体被刺激地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下一刻,他看准了那些如同附骨之疽一样缠绕在他精神体缝隙上的东西,毫不犹豫地发力
也许这真的是沈恒用来保护他的东西,但是他不需要这种砍断他双腿的保护。
嗤也许是幻听,缠在他精神体上的东西发出十分轻微的撕裂声,在他内里的精神体的挣扎下,一寸寸崩断
封柒面无表情地继续发力。
他在豪赌。
赢了,他挣脱束缚。
输了,他魂飞魄散。
束缚住他的东西崩断的那一瞬间,他产生了浑身一轻的感觉,仿佛真的要随着绑住自己的绳子的断裂一起散掉了,但是下一秒,他意识到自己还在。
他还活着。
之前那种别扭的虚弱无力的感觉离他远去,重新回到他身体里的,是熟悉的,久违了的力量感。
不过指望着立马就能恢复记忆果然还是痴心妄想了。
沈恒还在他身上做了别的手脚。
封柒自嘲地笑笑,活动了一下站得有些僵硬的身体,正欲舒展一下精神体,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他只愣了那么几秒,就十分自如地走入水帘之中。
封柒,在洗澡吗?沈恒的声音因疲惫而显得嘶哑。
嗯。他站在水帘中应了一声。
洗快点,别冻感冒了。洗完出来吃晚饭了。沈恒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将厨师准备的晚餐一一在餐桌上摆好,眼里是幸福满足的笑意。
咔的一声,浴室的门开了,封柒湿着头发走出来。
洗好了。
沈恒放下盘子匆匆忙忙走过去,从空间里翻出毛巾为他擦头发。
以后洗澡要记得擦头发知道吗?还有,洗澡不要洗那么长的时间,容易脱水。沈恒一边絮絮叨叨地替他擦头发,一面精神力操控着水杯从茶几上给他倒了一杯水。
喝口水。嘴皮都干了。
封柒接过水杯,乖乖捧着水杯喝水,清澈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掀起来看了他一眼。
下次洗澡记得先给自己倒一杯水。沈恒又说。
你会给我倒的。封柒捧着水杯无辜地仰头,眨了眨眼。
沈恒气息一滞,拿着毛巾的手抖了抖,然后才故作平静地说:偶尔,偶尔也有我来不及赶回来的时候,要学会照顾自己。
那交给外面的人做好了。封柒语气自然道。
不行。沈恒立即说。
封柒委屈地看着他。
沈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封柒面前蹲下,摸了摸他已经半干的头发,语气温柔:我会尽量赶回来。不过,我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好吗?
哦。封柒应了一声,忽然问:你最近怎么忽然这么忙?
沈家有一些事需要我处理。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嗯?
我会的。封柒对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深夜,沈恒再次被一则通讯叫走,他半夜离去的次数太多,以为这也是平常的一次,连句告别的话都没留。
确定了沈恒离开,封柒睁开眼,从床上走了下来。
五分钟后,沈家一处园林外一百米处,封柒带着厚厚的口罩拦住了一辆出租智能悬浮车。
带我去这个地方。封柒在地图上的某个位置一点。
他划了钱,悬浮车就飞快地驶了出去。
封柒坐在车椅上,身体因为惯性后仰,他闭着眼睛,感受着某种让他心底悸动的召唤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不知道哪个地方有什么,但是他确定,那一定是和自己真正的记忆有关的东西。
其实一开始,封柒不是没有真心实意地相信过沈恒的鬼话。
至少在沈恒和他提起他们荡气回肠曲折生动的爱情故事之前,封柒是真的以为他就是自己的丈夫,还为此重塑了一下自己的世界观,忍着别扭接受了他就是嫁给了个男人这个事实。
毕竟沈恒的演技无可挑剔,细节做得很足,封柒自己的身体也十分配合,要不是沈恒偏要强行给自己加戏,封柒可能就真的乖乖当了他的小娇妻了。
怪只怪沈恒一定要给他讲他们的爱情故事,情节狗血就算了,问题在于,封柒一听就知道主角和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他不会蠢到半夜去救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更不可能被豪门拒绝之后还死乞白赖再靠丈夫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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