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他的目光转向姬明时,又不由皱了皱眉。
姬明笑意皆无,头次毫无遮掩将脸上的忧思悉数表露。
紧跟在陛下身旁的陆玖也是一脸凝重。
他隐隐有些不安。
青年不动神色稍稍上前,趁着陛下专心思考的时候,挡在对方身前。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异界力量也只是冷冷旁观,丝毫没有沦为阶下囚的恐惧,他的眼中布满怨毒,令人相信,只要对方一有逃脱的可能,便会犹如一条毒蛇,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也要将猎物毒死搅碎。
是他失算了。
稚童身上阴冷愈浓,他笑了起来,发出一种绝无半点善意,却又让骨髓发寒的古怪声音:“你们难道就不好奇,你们的天道为什么从头到尾都站在那里,不愿插手。”
“以他现在的恢复程度,杀我就宛如摁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哈哈哈哈,不清楚对吗?就让我来告诉你们,因为——”稚童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目光空洞,笑容尤为嗜血残忍,“只要他一出手,这个小世界便会彻底消亡,里面的所有存在都要死!”
“同样的,只要我死了,他们也都得我陪葬。”
果然。风沅脸色阴沉。
与此同时,对方的目光也投了过来,高高在上又充满怨恨:“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吧,风沅。”
异界力量直白喊出了名字,一字一顿,似乎要将名字的主人千刀万剐:“这个所谓的幻境,里面的每一个生灵都是确实存在的,有自己的灵魂,更有自己的思想。”
“多么可怜的生命啊,很快就要与我一起消亡。”
他恢复了时间,将所有底牌都以一种近乎狂妄的态度展现在他的对手们面前,告诉他们
即使天道在场又如何,自己仍旧是这里的主宰,拥有说一不二的权力。
“你吞噬了它。”祁言指出关键。
它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不错。”异界历练的眼中透露出一丝赞赏,他轻轻拍起手,恶意与讥讽扑面而来:“只需要用一点力量,那个还没有诞生多久的蠢货就成为了我的养料。”
“我才是这里的天道。”
“你们看啊,这底下的生灵,多么脆弱,又多么有趣,他们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生死都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只知道抱团取暖,苍蝇乱转式求助。”
下面已经混乱起来。
虽然有天道在,这些修士并不能看到,更不能听到上方的一切。
但恐慌早已伴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扩散。
有人畏惧跪地,有人拔剑与天争命,有人闭眼朝自己也不知道的存在祈求……
种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哭泣、绝望、哀求织成了一张巨网,将风沅他们笼盖。
数亿生灵。
即使这个小世界已经失去了它的天道,可只要给予时间,便会有新的道出现,由弱小趋向强大。
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生灵存在的前提下。
杀戮会产生因果。
战争便是最好的例子,数万年前的战争曾让风沅他们所拥有的天道受到损伤,无数怨灵凝聚在尸体上空,终日吞噬灵气,以怨恨再次剥夺其他生灵的生命。
日日夜夜,忘川的嚎叫从未停止。
直到
姬明唇角紧抿,目光沉沉,上一任玄武以身躯饲养忘川,永远沉眠于鬼界的河流中。
战场上的厮杀尚且如此,更别说数亿无辜生灵的消失。
没人,也没有存在能承担起这份因果。
他们不能,天道更不能。
轻者尊者们身死道陨,重者因果阻拦天道的恢复,将那道原有的裂缝扩大,让他们的世界再遇到别的危险。
风沅想通一切后,握紧了拳头。
“所以,你们要怎么选择呢?”
异界力量洋洋得意道,他的计划虽然失败了,可筹谋却没有停止,他当初将这个小世界变成这样即便耗费了不少力气,但结果却没让他失望。
至于底下的废物,呵,能成为此方天地的养料,也算她最后的价值了。
若非他之前消耗完力量陷入沉睡,又着了天道的诡计,分不开身,否则他早杀了那个连最简单的小事都办不好的废物。
异界力量阴毒的目光再度徘徊至风沅身上,以及她旁边的男人。
他对这两妖是恨得牙根痒痒,离朱,风沅!
一个几千年前伙同那条龙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一个现在又变成异数,将他布置好的一切都搅得翻天覆地。
迟早有一天,他要将这二妖以及背后的妖族千刀万剐!
只一呼一吸间,风沅他们便都落了地。
周围皆是惊恐畏惧的目光。
天道仍旧没有出声,他只是静静望着这一切,从被父母紧紧搂在怀中的白乐妩再到很远的一个小村庄中,那里有一个孱弱灵魂想要活下去的哀求。
风沅难免焦躁起来,但她明白此时绝不能自荒阵脚,因此也只沉下脸,不去理会那些令妖心烦意乱的目光。
霁华、姜槐、晏芝亦是如此,唯一平静的,便是祁言。
而姬明则是垂眸冲密密麻麻人群中挤出来,想要出声的一个佛修摇了摇头。
“怎么。你们还不动手吗?我可是等不及了让这些低贱的存在陪葬。”
异界力量享受起这份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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