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解。
难道爱也是可以分成两份的吗?每一份都装着不同的对象,为此把自己搞到精神分裂?
但风沅怎么没分裂,他当年可是口口声声爱着那么多人,送出无数个心尖尖,但一天该吃吃,该喝喝,该气人气人,半点都没受到影响。
跟他们这些真挚的感情相比,简直薄凉至极。
而且爱上乐妩,姜槐能理解。即使他心中再怎样酸涩和不爽,他也清楚对方是怎样善良美好的姑娘,她散发出的光芒足以吸引所有人,吸引像他们这般在几千年的权力斗争与孤寂中心向温暖的人。
但风沅?
姜槐除去对方那张脸,再找不出任何优点。薄情风流,性子恶劣,诡计多端,到处惹事,看热闹不嫌事大,举止阴柔,脾气不好,懒散没精神,奢侈不节俭……爱喝酒爱笑,不懂得受伤要及时处理,喜欢恶作剧,喜欢猫,太聪明,总是在他这薅羊毛……
几乎不用想,他张口就可以说出对方一堆缺点。
所以这样的混蛋,祁言干嘛要念念不忘?
姜槐不明白对方的感情从何而来,就像他也没意识到,在想起口中混蛋的缺点时,他的神情早已放松,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总不至于是……真看脸吧,他觉得这个理由过于浅薄,可再想起风沅遍布六界的那些红颜知己,突然间也觉得不是那么不可能。
再怎样不愿承认,青年都知道如今的六界第一美男是风沅,而他的排名,还在姬明之后。
呵,一群没眼光的人。
他变出一张水镜,打量着镜中的男人,剑眉星目,神采飞扬,哪里不比有着黑眼圈一看就很虚的霁华和天天只会傻乐的姬明好,看来看去也就是皮肤粗糙了点。
姜槐想起风沅那细腻白皙,仿佛没有一丝瑕疵的肌肤,犹如吃了柠檬,整个魔都泛起酸。
皮肤那么好算什么,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
论男人魅力,他才不会输!
片刻后,回到魔宫,跑去藏书楼的魔尊面无表情翻阅起一本书。
他给书套上了外壳。
偶然与魔尊在这里相遇的下属都会在行礼后感叹对方的认真,尊上明明修行的是剑法,却还要钻研刀法,一边钻研,一边默念,想来是在思索书中内容,如此他们也要努力学习才是。
姜槐:“原来还可以这样?”
“驻颜美容术也没什么难的。”
“吃丹药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
“……”
如果有其他魅魔在这里,恐怕会欣慰对方的认真,因为这才是他们魅魔该干的事,一个合格的魅魔应该从毛孔中都透露出精致,而不是整日里喜好斗争,打打杀杀。
姜槐沉浸在新知识的学习中,逐渐将对祁言精神的怀疑抛至脑后。
*****
另一边,仙尊于闭目打坐中睁开眼睛,眼中是浓浓的厌恶与杀意,他看着掌心似乎是用于联络的玉牌,顿了顿,将神识注入进去。
没过一会,玉牌便亮起,里面传来少女怯怯的声音,声音中带着软糯与惧怕,叫人听了就狠不下心肠。
青年唇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但他的声音却异常平静温和,他根据脑海内留存的些许记忆与几次对姜槐的观测,轻声道:“乐妩。”
“仙,仙尊。”
“你在惧怕我。”
“没有,我没有惧怕您。”对面似乎有些慌乱。
“可你的声音在颤抖。”
“我,我只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和您相处,我知道您是关心我的。”拿着发簪的白乐妩不安回答,她知道对方是关心她的,要不然也不会给她留下保命手段,费劲力气与她取得联系想要将自己从妖界带走。
而且这段时间仙尊都对她很温柔,也没再用契约惩罚她。
思及此处,白乐妩就觉得脸有点热。
仙尊是喜欢她的。
但她又好害怕对方,每次交谈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少女觉得有些愧疚,觉得辜负了仙尊的感情,可她又控制不住从心底涌现的畏惧。
她永远忘不掉在刚被青年捡到时,对方可以前一刻温和摸着自己的头,但下一刻就神情冷淡强迫她建立契约。
还是那种主仆契约。
说着什么“她会是他的东西。”
而她的每次反驳都在仙尊看透一切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勇气被一点点蚕食,对方会很温柔的教她修行,会拿出各种奇珍异宝解决她先天性修炼困难的问题,温柔体贴。
但体贴过后,面前男人又会变幅神情,会毫不留情催动她体内的契约,亲眼看她疼得满地打滚,然后在一旁喝茶。
那种疼仿佛让人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有那么几个瞬间,白乐妩几乎怀疑自己会死。
可折磨停止,他又会走上前蹲下拿出手帕,不带任何嫌弃地细细为她擦净脸上泪水与汗意,在她细微的呼吸声中,将她额角凌乱沾满汗意的碎发拨至耳后,轻声嘱咐“一定要做个乖孩子,要乖乖听话哦。”
如疯子一般。
白乐妩在青年的温柔与冷酷中痛苦万分。
后来,她逃了出来,遇见了姜槐,风沅,霁华,以为自己从此以后可以离开那个疯子,但体内的契约与如今她要为朋友,为身边人报复的决心又将他们紧紧牵连在一起。
从发簪响起对方声音的那一刻,白乐妩发现她还是想念……仙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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