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署结束,将军们看着沙盘都陷入了一阵沉默,气氛格外的压抑。
坐在最末座的人盯着沙盘看了好一会,心里颇不是滋味,再一抬头看到坐在对面的人严谨认真春风得意的模样,猛的一拍桌。
元帅!那可是上将!S级的Alpha!
他这一掌拍在了众人的心上,一时之间竟没有人出声斥责,片刻后坐在他对面的人才斥道:你眼里还有没有元帅!喧哗无礼!
坐在席元帅右下方的将领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倒是坐在左边的人看向席元帅:元帅,您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但到底值不值,您决定。
老桂,什么值不值,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啊,难不成你是有了别的想法。另一个将领警惕的盯着他,余光扫向席元帅,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从他的脸上暂时没看出什么波澜。
被叫做老桂的人冷目竖眉看向他:想法不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的局势如何,你是忠于军机所的,还是忠于皇室的,还是忠于天下百姓的!
那人面容平静下来,淡笑一下:怎么又和天下百姓沾上关系了?老桂,要说会说话,还真是你有一套啊。
你以为席归渊是这么好对付的,双子星已乱,沈宴不可杀,丁俊北留在大后方,他死了你想要天下太平?沈宴一个人就够你们吃一壶了,国仇家恨,往后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那人倏地站起了身:哪里来的国仇,哪里来的家恨?你这话什么意思!打席归渊不会有好下场,那不打了吗,还是你的心早就飞出去和你的少主在一起了,各位当的是帝国的将军!还是席家的家臣?!
老桂猛的站起身,对着他怒目而视:当年那场兽潮的事你也同意了那个地点,你敢说你不知道!!
那是意外,我要说多少次那是意外,死一个沈白你们要记恨多少年?你们在军机所抱团排外,没必要还非要找一个理由,沈宴多大一点毛头小子,不是你们,能把他养成今天这个样子?活脱脱的一个祸患!他说罢一甩手便要破门而去。
却只听坐在席元帅右边的将领淡淡道:把他扣下。他抬眼,扫了一圈众人:在还没讨论出结果之前,烦请众位留在座位上,不要轻易离席。
那人目光惊恐的被按回座位上: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信号屏蔽了,人也要扣下,你们是真的要谋反啊?你们疯了是不是。
右下方那人微微颌首:先不要聒噪。
他话音落下,坐在那人旁边的将领顺手把他的嘴塞了起来,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看向席元帅。
我们继续谈吧。
众人交换着视线,其中几个耳观鼻鼻观心,鼻尖上已经沁出了细小的汗珠,中途不是说要去上厕所就说家里可能出事了,却只能死死被按在座位上,没能走出军机所一步。
帝国早就烂透了。
或许还能维持几年繁荣的表现,但内里的腐烂很快就会向外扩散,不需要多久,顾氏皇朝只会成为一个毒瘤。
但凡有点远见的都能预料到那一天,忠心于皇朝的前提是值得,但他们能感觉得到,已经不值得了。
无论是基于他们自身来说,还是基于百姓万民来说。
但他们看了一眼席元帅的脸,没有将话出口,只是面容平静的道。
我们听席元帅的,过往我们是元帅的下属,但我们也始终是元帅的兄弟。
席元帅坐在首位,始终没说什么,他知道他的跟随者们在期待着什么,这无论是对皇室还是对席家,都是一个巨大的转折点,一切都要从这一刻的选择重新开始。
他看向众人,沉着到几乎沧桑的眼眸里有种苍狼一般的清醒:先皇。
众人等着聆听他的话,听见先皇两个字都楞了一下,先皇两个字对他们而言太遥远了,他们绕了一个弯才想起来顾清贺还并未继位,他的父亲还是皇帝,那么先皇,是那位向来病弱却颇有谋略的早逝皇帝,顾清贺的爷爷。
先皇在去世之前,留了最后一封信给我,先皇告诉我,如果有一天走到了已经无法抉择的时候,就打开它。
众人一听便明白了席元帅什么意思,忙问:那信在哪里!
在我怀里。
自从席归渊叛去双子星之后,他便将那封尘封的信找了出来,时时贴身带着。
元帅快拆信吧,不管先皇说了什么,总归
总归看了得了心安。
他们知道,元帅最迈不过的,便是违背忠义这个坎。
先皇的信是留给我一人的,不可让他人看见,不便让诸位看了。
请元帅前往密室,出来后将心中的结果告知我等便可。
席元帅站起了身,想一座沉默的山峰,他转身向前走去,阴影落在他的身后。
而此刻的处决场一片沸腾。
处决场多年没有开启,此刻开启却是即将被涂上这些年轻人的鲜血,民众多年来养尊处优,如同温顺的绵羊,大臣也不愿百姓看这样残忍的画面,之后便宣布,在陈罪之后将他们押送下去秘密执刑,之后便会将结果公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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