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他成功绕到那个背对自己的人身侧一睹真容前，那人先一步听到动静，转头朝他看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成熟稳重的脸，虽然留着一圈没剃干净的胡渣，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部轮廓比较正气的关系，给人的感觉并不危险，反而是容易接近的。
可突然的四目相对还是让凌溯羽愣在了当场，过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喊出他的名字：“陈杰？”
凌溯羽在正式比赛上很少出场，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关注正式比赛。
别说他特意上网查过一遍的Fight成员，遇到其他战队的选手，他也有一定的概率能认出来。
嗯……并不能全部认出来很正常，毕竟他社恐，比起职业选手的长相，更关注他们的id和常用英雄，还有风格打法。
但是眼前这个背对自己坐在沙发上，留着一圈亲切胡渣的大叔（划掉）大哥，妥妥是Fight的原射手陈杰。
果然，对方听到「陈杰」这个名字，立刻做出了反应：“嗯，是我，早啊羽毛——”
“早。”凌溯羽用他有些清冷的声音回了一个字，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完全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陈杰挑了下眉。
虽然车上的时候就听唐语安说这个选手表面高冷，但实际接触还是吓了他一跳。
而一旁的唐语安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也没解释什么，往旁边挪了挪，为凌溯羽腾出一个空位，位于自己和陈杰中间：“来，羽毛，过来坐——”
听到他的声音，凌溯羽连思考的时间都省下，面无表情地走到他身边坐下，乖巧得不行。
唐语安便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茶几上的早餐：“你杰哥买的，趁热吃。”
凌溯羽这才注意到茶几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早餐，包子、小笼、生煎、锅贴、鸡蛋饼、土豆饼、粢饭糕……还有豆浆！
难怪他下楼的时候觉得好香，但注意力被陈杰吸引，完全没注意到茶几上有什么。
“平时午餐和晚餐有专门的人做，偶尔也会订盒饭，但早餐一直都是谁想吃自己去买的。”唐语安解释道，“你杰哥旷工那么多天，是该给兄弟们买点好吃的赔个礼道个歉。”
“欸？”凌溯羽困惑，“可是……”
可是陈杰「旷工」不是因为手伤吗？这算「工伤」吧？也要赔礼道歉？
他刚有这样的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就见陈杰身子前倾，一只手绕过他，给了唐语安的肩膀一巴掌：“你就不会好好说话？”
唐语安作势要躲，但根本没躲开，嬉笑着回应：“Fight可是为了你连续旷掉了全明星和白狐杯，你倒是多愧疚一点啊！”
陈杰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本能地想拉身边的人一起数落这个没心没肺的队长，结果转头一看，发现凌溯羽整个人都是懵的，一只手要伸不伸，也不知道是要劝架还是劝架还是劝架。
看到他这个样子，陈杰不由笑出了声。
他不该直接动手的，这下吓到新人了。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唐语安恶人先告状：“看看，羽毛都被你吓傻了，他本来就有教练PTSD，这下好了，你还没正式上任就让他有了心理阴影，春季赛要是发挥不好全是你的锅！”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我不说，行了吧？”陈杰认输，然后无奈地挠了挠头，向凌溯羽解释，“羽毛别怕，我不随便打人，真的，你家队长那是欠揍！”
“等等，教练？”
即便被两人的互动弄得有点懵，凌溯羽依然注意到了他们话里的重点，以为自己听错：“什么教练？”
陈杰和唐语安对视一眼，后者扬了下下巴，示意他自己说，于是，在向整个俱乐部宣布之前，陈杰先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给了凌溯羽：“Fight没有教练，请不到一个好的教练倒是其次的，主要是我们想自己揽下这个职责，但是结果你看到了……”他抬了下自己包着黑色护腕的右手，“这算是自大的代价吧，但我并不后悔。”顿了顿，“虽然很想兼顾两者，但事实证明我不是超人，并没有这个能力，所以，现在你来了，我考虑直接退役，专注做教练的工作。”
凌溯羽愣住，然后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他刚来，原射手就要退役？
他都不知道自己该露出怎样的反应。
来Fight之前，他只是UH的一个替补啊，Fight就这么信任他吗？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陈杰补充了一句：“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最终肯定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的，如果之后的春季赛，你并不能让Fight走得更远，那我肯定要考虑回来，到时候就算让你一直当替补，你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吧？”
凌溯羽沉默了一会儿后，「嗯」了一声。
确实，如果他没办法打得比陈杰好，那么当陈杰的替补，他心服口服。
“跟YJ的训练赛是在明天？”忽然，陈杰问唐语安。
唐语安点了下头：“明天下午1点。”
“行，那到时候，羽毛实力如何，我会亲眼见证的。”陈杰说。
听到这句话，凌溯羽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虽然每一次上场比赛，他都抱着证明自己的想法，但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的自我证明报以期待。
不过他刚开始紧张，就听到了身边唐语安的声音：“不方，还是那句话，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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