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博屹双手插兜,望着她,淡淡的:“抽烟。”
林以鹿点了下头,与靳博屹站在一起,看着前面飘舞的雪花和树枝上挂着里点点星光。
靳博屹没抽烟,也不跟林以鹿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慵懒扫视着周遭风景。
他今天也特别平静淡漠,大抵是受不了他对她忽冷忽热,林以鹿的模样有些委屈落寞,声音很轻很低:“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么?”
靳博屹微微侧额,把她的手牵过来,干放进外套口袋里,燥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默了两秒,慢声道:“明年的科技赛我不参加了。”
林以鹿诧异地眨了眨眼:“你退赛了?”
“嗯。”
“什么时候决定的?”
“上个星期。肖介会顶替我的位置,跟你一起比赛。”
“原因?”林以鹿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退出比赛,她知道他有多看重这次的科技赛。
靳博屹看了她一眼,“集团内部出了点事情,要亲自处理,抽不出时间准备比赛。”
林以鹿的洞察力倒很敏锐,心中顿时有了猜想:“靳添……他对你出手了?”
是不是靳添做的,靳博屹还在追查,他不想让林以鹿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他低沉散漫的嗓音卷着淡笑:“不是什么大事,你老公搞得定。”
“这不是你能不能搞得定的问题,是我想让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
朦胧的月下,林以鹿看着他轮廓线条分明的脸,水眸漾着微光,想把手从他外套口袋里抽回来,可靳博屹抓得她很紧,力道有些重,微疼。
“……”靳博屹不肯松手,抓得更紧了。
不满的情绪一下全被拉了出来,林以鹿眼圈开始缓缓泛红,胸口起伏剧烈,嗓音控制不住细细密密的颤抖:“靳博屹,你之前说我什么事都瞒着你,那你呢?你不也什么事都瞒着我吗?”
他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能处理好所有的事,这些她都知道,她能理解,可他什么都不跟她说,是不是一点都不信任她。
林以鹿鼻子很酸,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嗓音哑得像盖有一层不透风的雾:“你是不是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地去相信过我?”
“林以鹿。”靳博屹微微侧了侧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一直在试探的人是你。”
靳博屹松了手,林以鹿的手从他的口袋里滑出,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心口抽痛到不知所措,表情近乎呆滞。
四目相对,空气似乎变得很稀薄,他们就这样一直陷进压抑沉窒之中。
林以鹿因他的一字一句,心痛得绞紧,从来就缺乏安全感的她,本就孤寂敏感,他来招惹她,挤进她的世界,却不肯交付他的心给她,她怎能不怀疑?
林以鹿情绪彻底的崩溃开,眼泪也止不住大颗地溢出了眼眶就像海水扑向岩石,磨掉了岩石所有的坚韧。
靳博屹的眼眶也逐渐泛红,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她的眼泪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没人知道,他有多喜欢她。一见钟情的怦然,一直死板地自我克制,那些深沉隐晦见不得光的情愫,早已在心里卷起了惊涛骇浪。
靳博屹他不是不想把事情告诉林以鹿,因为他知道,如果让她知道他现在在忙些什么,她一定会把心力全都交付出去,他不想让她那么累,也不愿将他牵扯进来。
靳家很复杂,特别是靳添和温临,他们两个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什么手段龌龊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靳博屹怕他们会伤害到林以鹿。
大堂里头的音乐声摩擦着空气,耳边风雪声在响,眼泪无声地滑落着。
越是濒临彻底划清界限的那根线,情绪的起落就越无法克制,神经紧绷的好像要炸开。
“如果你没有跟别人不清不楚,我会误会你吗?”眼泪不断从眼角滑落出来,林以鹿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地直抽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利益也好,欲望也罢,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自始至终都像个局外人一样靠近不了你?”
崩溃的情绪就像是脱了缰,越说越无法控制,她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最后背过身,泪水肆意横流,哭得哽咽难言。
靳博屹听完她说的那一番话,沉默了良久,语调仍旧很缓慢:“你对我的感情,只局限在好感那一类的喜欢上。”对吗?
在你心里,我对你只有利益和欲望,唯独没有感情是吗?
靳博屹心脏一点点的蜷缩起来,喉结酸涩的上下滚动,如果没有那一纸婚书捆绑着,我们的结局是不是又进入了交错的纠缠里?
靳博屹他没有感受到林以鹿的爱意,他没把握,也没安全感,他不确定她的心底是否真的喜欢他,他害怕自己会失去她。
即便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只是利用他来忘记另外一个人,他也依然控制不住继续喜欢她。
他戒不掉这个瘾,心碎一次又一次心碎,直到极限,顶点,崩溃。
谭倩从会堂里出来,刚好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怕有人会散布一些难听的谣言,立刻转身阻止其他两个想要出去买东西的女生:“我去,我去帮你们买就行了,等我。”
“那行,谢谢啦!”
谭倩把门关上,快步朝他们走去,瞪了一眼靳博屹:“你又要跟她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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