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时戳睫毛的时候沈豫竹明明看起来还睡着,他呐呐道:“你怎么装睡啊。”
沈豫竹意味深长的道:“因为我在想, 怎么样跟你委婉的说把我们昨晚的洞房花烛夜补上。”
“啊??”谢元时微微偏头,“这算是你想了这么长时间的委婉?”
沈豫竹:“不, 这算我没想出来之后的直白。”
谢元时心领神会的接上他的话:“怪我打断了你的思考。”
沈豫竹低笑,“错了, 是我想到最后, 觉得我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夫了,不用委婉。”
谢元时:“既然你这么说了, 那我也有个问题。”
沈豫竹亲了他一下:“嗯。”
谢元时勾着他脖颈,也亲了一下:“当然可以补上, 不过陛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今日朝会不休,为了不耽误朝会,你需要在一炷香之内结束。”
沈豫竹:“……”
照理说帝后大婚该休朝一到三日的,但昨日上京北瞿水河水位上涨冲了京郊北营三处营地,赵将军带人修缮过,可河道冲毁的厉害,周边其他县镇暂时还没有受到波及,但是雨势再涨就说不好了。
赵将军上报需要工部的介入,但工部疏通河道的任务还没完成,沈豫竹为了不耽误进度,让工部尚书回去整合一下人手,今日的朝会如常。
礼部尚书还在朝会上提醒过,沈豫竹往谢元时那里看了一眼,对上谢元时的眼神就知道他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回应说此次大婚不休朝。
沈豫竹退开些许,面无表情的让自己看起来对自己做的决定没有那么的不满,道:“哦。”
两人起床收拾用过了早膳,去了朝会。
除了这次是从长乐宫出发的,和之前谢元时在养居殿住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他按照以往的习惯位列百官之中。
原本上朝该站在他前面的武成王沈均一看他奔自己身后的位置来了,赶紧把自己的位置让出去,“哎哎哎,秦不君后您站前面啊。”
谢元时:“您站前面才是应当。”
武成王年纪比他大十岁,更有军功在身,回京述职后这半年一直在上京,谢元时一直站他后面。
君后是后宫品阶,怎么能算到前朝来呢。
武成王也个军旅之人,能动手不说话,直接绕过谢元时站在了他身后,然后心里舒坦的抄着手。
谢元时:“……”你这就过分了啊。
武成王前面还站着个雁南王,此次专程从岭南封地赶过来参加帝后大婚,他年纪有老秦王那么大了,谢元时一抬头就见他乐呵呵的跟着武成王,往他的方向走。
谢元时:“!!”你不要过来啊!
好在他后面还站着个老秦王,一把子揪住雁南王的后领口想,凶道:“你给老夫站这。”
前面的钟老太傅和花老太师蠢蠢欲动的脚又收了回去。
老秦王转过身去瞅了一眼,太傅和太师做交谈状。
花老太师:“钟老今日精神不错。”
钟老太傅:“啊哈哈是啊,太师也是一样。”
目睹一切的谢元时:“……”
谢元时把武成王推回了原来的位置,在他后面站好,想到钟老太傅和花老太师的表情,内心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朝会上说完了大小紧要的议事,钟老太傅飘飘然站了出来。
“陛下,本朝开国以来曾出过三位君后,有两位都是朝中要员,皆位列百官之前,陛下昨日已与君后大婚,君后谦恭温良,今日还按照自己的品阶站在原位,然老臣以为应当按照祖制,重新归分君后在朝会上的位次。”
沈豫竹思索了片刻,问礼部尚书道:“太傅所言可属实?当真如此?”
礼部尚书琢磨了一下,朝臣在朝提出册立秦王为后,礼部当晚就把所有史料中能找得到的记载全部找出来以备参考,此时中肯的回答道:“确有两位君后位列百官之首,元德年间那位君后任摄政辅国,位分本就该在百官之首,清和年间那位君后职位为少傅,前面只有一位太傅主动将首位的位置让出。”
礼部尚书总结:“祖制当中并没有对君后在朝会的位次有所规定。”
他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礼部尚书擦擦汗。
沈豫竹:“既然这样,那还是——”
“陛下!”钟老太傅还没开口,武成王已经站出来了,“臣请愿站君后后面。”
谢元时:“……”还能这样?
雁南王拱拱手作揖:“陛下,自古皇后为一国之母,君后也是一样之理。大梁尚不禁女子为官,更别说君后身为男子在朝为栋梁,君后身份不及陛下,但同样贵不可言。依老臣私心拙见,该给君后单设座椅,但是以君后的恭谨温顺的性子必然是不愿的,如此,老臣也请位列君后后面。”
谢元时:“……”
花老太师跟着一起站出来行礼,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老秦王自皇上登基之后出去了两年,回来之后头一次遇上这种情形,惊呆了。
朝臣提出这种想法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老秦王听了半天,没有人站出来反驳。
这合理吗?
难道就没有人持反对意见不同想法?
所以他儿子在他不在的这两年时间里,一直都是这种待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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