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却戎说,“可那因为是我啊。”
“可那也是我哥啊。”
“……”却戎沉默数秒,露出恍然的神色。
——感情使人盲目。
“而且即便他知道我是故意的,这次并没有真的受伤,但我一次不成功,就很有可能重复第二次,第三次,并且为了迫使他不得不现身,甚至会真的让自己受重伤。”解雁行笑了一下,“他会来的。”
“你好坏。”却戎笑着亲了解雁行一大口,用行动表示‘你好坏,我好爱’。“这是谁教你的,荒游?上次他贴你那么近就为了和你说这个?”
“他只跟我说其实燕停很容易心软的。”解雁行无奈地抹去嘴唇上的口水,结果不等再说什么就又被却戎按着肩膀亲吻,分开前还咬着他的下唇往外轻轻地扯,“你继续擦啊,擦完我再亲。”
“……”解雁行感觉现在的却戎有些过度兴奋,或许是刚才又一次直面他遇险,精神状态即便修复也永远残留裂痕的却戎急需用这种方式确认一切的真实性;又或许是封闭空间内两人靠得太近,雄虫素太过浓郁,刺激得却戎越发激动,这包括情绪上的激动,也包括生理上的激动。
解雁行认为不能在这样下去,像敲门一样敲敲却戎的翅膀,“打开一下,我看看我们掉到哪里了。”
“不要。”却戎缓缓恢复人类形态,双臂伸直拥住解雁行的脖子,用脸颊蹭了蹭他的锁骨附近,完全虫体化令他的衣服变成数条破布,好好挑拣整理还能勉强蔽体,不过却戎不在意这些,他嗅闻着解雁行比醇酒更加醉人的雄虫素,难耐地膜层,恨不得死在他神伤。
“……”
眼见用言语根本说不通这只完全沉溺于雄虫素,体温正在上升,一条腿已经踏至易感期的粉毛,解雁行摸索着找到对方翅翼凹进来的骨骼处,仔细地再三触碰,随后努力从雌虫的怀抱中探出上身,伸长脖颈,一口咬在了翅翼上面,注入还不如半根头发丝大小的虫毒。
哗一声,瞬间这半扇翅膀不受控制地软塌垂落在地,黑暗消退,刺眼的阳光顿时泼洒进来,照耀在两人身上,解雁行抬手遮住眼前,好一会才适应光线,在橘黄色壮观的夕阳中,探出头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在两道山峦中间的洼谷,四周都是森林,掉下悬崖之后他们还跌进了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里,卡在边缘,脚下都是一颗颗鹅卵石。
不得不说却戎的翅膀防水性也是一流,他们在溪里待了这么久,竟然一滴水也没渗进来。
“你至于吗?!”却戎对着竟然如此不择手段的解雁行怒道,喊声惊动了一只在溪边饮水的薮猫,它警醒地抬起头,随即转身冲进了山林里。
解雁行快步走到岸上,挽起湿透的裤腿,又去拧身上半湿的翼衬,而却戎狼狈地站在溪水里,半边翅膀已经收回体内,另半边翅膀仍旧麻痹不受控制地斜躺在溪水里,而且因为是虫化后更加巨大的翅翼,就感觉却戎像是扛着一块巨大的黑色旗帜,湿淋淋地困在溪流中。
“你这情况要多久能好?”
“你的虫毒你问我?”却戎没好气地踢了一脚游过它腿边的鱼,无辜惨受迁怒的鱼群立刻逃远了。
“我这不是……”话说到一半,解雁行忽然感觉高空中有什么东西飞过,他抬头,就见一架战斗机形态的小型舰艇飞速略过,却没有开走,而是转了个弯,像是在搜寻一般,放慢速度降低飞行高度。
紧接着又驶来第二艘,第三艘……本就不算大的洼谷上空,竟然接连出现了七艘飞舰,把狭窄的山谷挤得密不透风。
“……”却戎也抬起头,感慨道:“你哥疯了,都是最新型的战斗舰,他这是准备找不到你就把这两座山夷为平地吗?……燕巢真是富得流油,军部这种型号的飞舰都只有三台……不行,我好嫉妒……”
说完他顿了一下,摇摇头道:“幸亏当时我追着你跳下悬崖了,不然我大概也得疯。”
“你别疯。”解雁行微微后退,把自己藏在一棵树后方,“大半夜醒来发现一个人站在你床头,直勾勾地盯着你,这种恐怖经历我不想再体验第二回 。”
却戎忍不住笑了下,被解雁行用这种口吻讲述他发病时的状态,让他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好似对方根本不介意那段经历,也不把它当作什么不可触碰的伤口。解雁行的态度表明了他认为这只是一段特殊的回忆,并且全盘接纳却戎到了夜晚时常会出现的梦魇与疯狂。
喜欢他。
却戎收好重新恢复知觉的翅膀,缓步走上岸。
真的好喜欢他……
究竟有什么办法能把他一直留在身边?
却戎想不出来。
他每天既幸福,又痛苦,感官系统像是被割裂成了截然相反的两半,甜蜜又折磨。但只要解雁行转过头,将目光投在他身上,朝他微笑的那一刻,却戎就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烦恼这些。
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美好永远对应着短暂。却戎的金眸中映着夕阳,他想,这大概就是得到解雁行回应的代价……
“雁行。”却戎笑了起来,坚定地朝雄虫走去——
接着他就看见解雁行啪唧一声倒在了地上,双眸紧闭,气若游丝。
“……”这是不是也太短暂了?!
却戎猛地拔高了音调,惊吼:“解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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