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曾再骑过马,但肌肉记忆仍在,适应起来非常的快。
但再快,要比过却戎这种怪物,难度还是太大。很快,解雁行耍赖偷来的这点距离就被却戎反超,银发雌虫经过他身边时还递过来一道挑衅的眼神,欠揍得很,就连解雁行这样好脾气的人看到了也想在草地里找石头砸他。
两名雌虫开着车和阿泰骑马追在一旁,喊道:“不要跑太快!注意安全!”
顾钊也骑在马背上笑着在他们身后高呼:“二位,量力而行!”
超过解雁行之后,却戎回过头,注视着两匹马之间逐渐拉开的距离,得意地朝解雁行吹了声口哨,随后半点不放水地继续朝目标处飞奔。
不一会顾钊也追上解雁行,豪爽地哈哈大笑:“想不到老弟你居然藏了一手,结果还是没赢哈哈哈哈……”
“谁说的?”解雁行顶着风看向顾钊,眉眼中也是如出一辙的意气风发,后者不由得嗯一声,一口大白牙笑得越发真切:“难道说你还有后手?”
解雁行没有再说话,顾钊盯着他看了一会,下一秒,他就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画面一样,陡然瞪大了双眼。
阿泰一直有不断回头关注雄主与雄子的状态,不经意间的一个回眸,他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后方,被座下的马颠得差点咬到舌头。
车内的两名雌虫更是也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某个让他们不敢相信双眼的画面,驾驶座上的虫子都忘了控制方向盘,操控着车往右前方一骑绝尘。
作为重点标记的帐篷已经近在眼前,虽然却戎没有回头去看身后发生了什么以及解雁行目前在哪里,他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一是刚才背后传来了不同寻常的骚动声,二则是他不信解雁行会凭那样稀松平常的马技轻易同他下战书。
除非雄虫就是故意让着他,就是想用这样拐弯抹角、浪漫又有仪式感的方式满足他的一个要求。
倒是还挺符合解雁行含蓄的性格。
却戎心里正美着,忽然感觉头顶有一道阴影压了下来,他猛地意识到什么,抬起头,就见两对透明的翅翼恰在此刻展开到极致,烈日强光渗过薄翼细小的缝隙孔洞,洒落在他金色的瞳孔中。
为达胜利,解雁行脱去上衣系在腰上,仅着被他戏称为露背老头衫的白色翼衬,让翅膀能自由地伸展出来。
他垂下视线,同样递去一个戏谑的眼神,和却戎微缩的瞳孔对视半秒,紧接着陡然一个拍翅,身体绷直,整个人宛若离弦之箭一般猛地飞到了却戎的前方,如同历史重演那般把对方遥遥甩在了身后,只不过这一次二人互换了角色。
却戎:“……”
《故意让着他》?
一分钟之后,解雁行落地收起翅翼,喘息着站在无人的帐篷前整理衣服。听到马蹄声靠近,抬头就看到却戎臭着一张脸,攥着缰绳一副想骂又不知道骂什么的样子,他忍不住边喘边笑,抬起手道:“飞不动了,剩下的路就麻烦少将载我共乘了?”
“马也累了,你走回去吧。”
听到这个回答,解雁行笑得双眸弯弯,温柔地拍了拍这匹棕色马驹的脖子,又顺着它的毛发抚下去,一边顺着马鬃一边看向却戎。
不一会,棕马的毛顺了,却戎的毛也被解雁行摸顺服了。
他坐到却戎身后,回头同跟上来的顾钊以及阿泰打招呼,顾钊还能和他交谈两句,夸一声原来这就是雄虫的翅膀,真厉害,阿泰则完全吓住了,讷讷跟随在顾钊身后,不敢贸然靠近这只翅翼高等雄虫,生怕唐突了他。
虽然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解雁行的身份,有了心理准备,但这和亲眼所见所带来的震撼感还是完全无法相比。
毕竟许多虫究其一生都无法接触到一只高等雄虫,更别提这雄虫之间还要再万里挑一的有翅雄虫。
那俩把车开进沟里的雌虫也差不多和阿泰一个反应,顾钊忍不住吐槽解雁行随随便便放大招,吓到了他的员工,回去一定罚他多喝几杯。
却戎感受到后背紧贴着解雁行温热的胸膛,随着对方的呼吸一起一伏,甚至隐约还能触碰到心跳的震动。直到这砰砰跳跃的韵律越来越快,越来越明显,他才兀然意识到那是在他胸腔中怦然而动的心脏。直到现在,却戎终于发现了骑马慢步的妙处,就算再来二十个虫骂他走得比驴还慢他也不肯提速。
过了会,他忍不住问身后的那个人:“雁行,既然你赢了——靠各种耍赖赢的,那你的要求是什么?”
中间特别强调的那句话又惹得解雁行一阵发笑,他没有去搂却戎的腰,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腿侧,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将下巴垫在了却戎的肩头,声音又轻又缓:“我想想啊……”
“你既然都没想好要求,就不能让让我?”却戎居然也耍起了上一秒他还最为不耻的无赖,央求道,“要不你把这个要求让给我?”
“嗯?”解雁行笑着问,“那你有什么要求?”
“我想让你……”却戎斜倾脑袋,这一刻,两人的嘴唇挨得格外的近,甚至睫毛都即将交错在一起,“……主动吻我一次。”
“……”解雁行被他的直白搞得有些招架不住。自那个晚上说开之后,却戎时不时就会像这样没羞没臊地坦诚自己渴望亲热的诉求。解雁行本以为得知他将在四十天后离开的消息之后,却戎会因为离别情绪稍微收敛一些,甚至会因为这注定无望而短暂的情感疏远他,理智地保持朋友关系,没想到对方竟然仍旧这般直白而热烈,甚至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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