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帅的吗,却戎少将。”解雁行笑意不减。
却戎喉结微动,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沉默而坚定地站到了解雁行身后,宛若无言的骑士,守卫着他的王。
格瑞戈登城堡庄园坐落于首都西南郊区,平时虫迹罕至,今日夜里却是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一辆又一辆的豪车接连不断驶入大门,四处皆是谈笑的虫声。数队训练有素的军部护卫队巡逻严密,将这里防护得滴水不漏。
再三查验过入场函,大门执勤人员终于将解雁行这只陌生雄虫放进庄园内。却戎此刻十分感激因为后座雄虫过于特别的长相吸引了门卫大部分注意力,从而忽略了开车的他,不然一旦发现车内的司机是曾经犯下弑雄罪的却戎,盘问检查的时间少说还得再延长一倍。
虽然他的身份暴露是早晚的事——因为每一辆入场车辆都会在城堡的正门口停下,无数媒体举着长枪短炮,对准了车中走下来的主角,接着这些参加晚宴的虫就会在明亮的聚光灯和拍照声中,踏着脚下的红地毯,宛若当红明星一般徐步进入城堡内部。
“不想在公众媒体下露脸?”从后视镜里,解雁行看到却戎有些烦躁的表情,“正好,我也不想,能让他们不要拍摄吗?”
却戎抬手打开手套箱,从里面摸出两只半截面具,没有花哨五彩的羽毛配饰,就只是简简单单的黑白两色金属面具,周边雕刻着一些精细的纹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好的,“戴上这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拒绝媒体拍摄照片。”
解雁行选了黑色的那只,“他们会乖乖听话吗?”
“雌虫不行,但雄虫的话他们一定听。”却戎单手将白色半截面具扣在上半脸,“不然雄保会会以侵犯雄虫权利为由,把他们告到倾家荡产。”
“呵呵……”解雁行戴好面具,“雄虫身份还真是好用啊。”
短暂的交流过后,这辆新贴了闷骚的星辰暗夜紫膜的飞车平稳停在城堡入口的正中央,却戎低头下车,伸手理了理领带和西服下摆,中途又将车钥匙随性地抛给前来接替他停车的车童。
陌生又英俊高大的雌虫吸引了所有媒体的注意力,只可惜他脸上的半截面具彰示着拒绝入镜的默认规则,媒体们悻悻地放下了摄像。只有角落里几个渴望热门的小媒体还举着相机,想着如果只是雌虫的话,偷偷流泄出两张照片也不会出什么事。
但很快,他们的小聪明就被无情打碎。却戎不疾不徐地从车后绕了半圈,走到左侧后座边,恭敬地为车内的虫打开了车门。
一条被修身西裤包裹着的长腿迈出,白色皮鞋点在柔软的红地毯上,下一秒,解雁行弯腰从车内站起,一头深黑的短发立刻将现场气氛直接推到了高潮,在场媒体们的抽气声接连不断,他们呆呆地捧着自己吃饭的家伙,看着这名身材高挑的雄虫唇角噙着得体的微笑,偶然侧身的角度,露出面具下的双眸,与发丝一样也黑得纯粹,仿佛仲夏夜的星空,深邃如黑色的海洋,又如不可见底的深渊。
“又是黑发雄子,今天怎么回事?”“这次是景鸣晖雄子吗?”“不,不是,他身边站着的肯定不是岚鹤。”“这是谁?还有哪位雄子是黑发?”“刚刚不是已经进去了一个黑发雄子?”“为什么要戴面具啊……”“他怎么不把虫纹亮出来?想看他的虫纹……”
如此这般的窃窃私语接连不绝,却戎想着幸亏出席宴会的每只雌虫都强行要求佩戴最低为普通级别的阻断贴,不然解雁行的雄虫素随便泄露一点,得疯掉一大片。
被无数名雌虫用热切而疯狂的眼神注视着,解雁行半点不曾怯场,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些虫没有恶意,只是雌虫对雄虫天生的迷恋和追捧。即便有,他身后的雌虫也会以无比强悍的实力保护好他。
谢帕德似乎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解雁行一出现,他立刻从角落里走出来,侧身向他做出礼貌邀请的手势。
围观的雄虫们顿时更加兴奋,这名黑发雄虫居然还和会长家的小雄子有关系?
“久等了。”解雁行客气道,谢帕德立刻摇头:“没有,您的座位在C19,请跟我来。”
宴会主场是极为宽敞的一楼正厅,最前方是拍卖主舞台,拍卖还未开始,现在上面站着一名雌虫正在轻吟悠扬的歌曲,还有数名雌虫给他伴舞。厅堂四周摆满座椅,两虫一桌,桌上有举号牌和些许瓜果点心,中央则是空旷的取餐点,侍者端着饮料穿梭在虫群中,穿着整洁的虫们一边取走一小块还不够塞牙缝的精致点心,一边和身旁熟悉或陌生的虫交谈。
总之就是一场交际为主,捐款为辅,吃饭根本不重要的晚宴。
“苦了你了。”解雁行忽然小声对却戎说,后者给他一道疑惑的眼神,解雁行笑着说:“你不是还饿着肚子吗,我看你敞开了吃能吃下一头牛。”
却戎:“……”
却戎冷脸道:“你未免太小看了我的职业素养,在这场宴会中,从头至尾我都不会吃一点东西,喝半口水。”
解雁行笑起来,笑声像冬日清晨的朝阳,融化了露珠,溅在深潭中。谢帕德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引领入座之后,谢帕德没有多留,很快就欠身离开,毕竟作为主办方的他事务实在繁忙。解雁行坐在座位上看了眼隔壁位置的名帖,并不是景鸣晖,而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韩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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