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国外回来还没完全习惯国内的生活,口味上的饮食差异、人际关系上的处理差别,就连出门后外面的人群也好像变得拥挤热络。当然,其实对于他这种有钱的子弟来说也没有太大差别,顶多就是语言转换一下,需要交涉的人由金发碧眼的面孔变为海内同胞,感官上是亲切了,就是出门依旧是别人为他服务的更多。
其实沈知聿也不是什么崇洋媚外的人,比起看似奔放的国外他一直更喜欢祖国,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那些老同学聚,过了一阵才投入工作,进行那些该走的商业交际。
沈知聿父亲去得早,走的那一年刚好沈知聿拿到国外的Offer,他没有哭,陪同家人办完丧事,第二年就走了。
到现在,姑母常年在北方做生意,表妹上学,老爷子独自居住老宅颐养天年,偌大的老宅都由曾经的热闹喧嚣变得冷清。
深城天气湿漉燥热。
夜深,沈知聿和商业伙伴聚完从会所出来,忽然被人给喊了住:“沈先生,你的打火机掉了。”
他回头,来人是今天饭桌上最为主动殷切的女人,他商业伙伴带来的,据说是香港那边的模特,还参加过选美大赛,足够美艳,当然,穿得也很少。
对方踩着高跟鞋,海藻般的长发蓬松勾丝,眉眼挂的都是风情万种。走过来,动作看似随意地把东西插到他衣服口袋里:“下次不要再忘记了。”
女人的香水味有一瞬刺鼻。
但,对方是他合作对象带来的人。
他眉眼漫不经心,随意弯唇:“美女给的,当然不会忘。”
这句话把对方哄得不轻。
女人捂唇直笑,又说:“沈先生喝酒了,我开你的车送你回去?”
沈知聿今天开来的是新款兰博,女人们看了都眼热,能攀上他,哪怕只是坐一下他的驾驶座也愿意。
只是送人回去那是什么意思在场的都知道。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在国外就不少想勾沈知聿的人,毕竟优秀多金的绅士不可多得,更何况还这么帅,有人直接上来表达想法,也有不看重钱只是想和他做做炮友的,沈知聿都拒绝了。
越难以征服才越勾起人的征服欲。
可沈知聿是谁,别人有什么想法,他一眼就懂。
他随口应:“行啊,给你开。”
回去车程四十分钟,路程里沈知聿把车窗打开了,撑着胳膊懒散在边上醒酒,女人在驾驶座上和他闲聊:“我原来都没开过超跑,起步这么快,好怕把沈先生这么好的车给开坏。”
沈知聿说:“随便,坏了丢车厂我再买一辆。”
“沈先生真好。那,你家里有人吗?”
沈知聿侧眸,似笑非笑:“怎么。”
“没有,沈先生今天喝酒了,我只是怕,等会儿送你回去不方便。”
沈知聿下颚轻抵着手,淡漫道:“你先好好开车吧。”
到了老宅,整个屋子都没开灯,也只有门口廊檐下浅浅亮起的声控灯。
沈知聿说没人,这点没骗人。
老爷子这两天回了祖宅,也就是原来的乡下,看望他那些亲戚,这两天都不在,不然要平常沈知聿也不会直接把外人往屋里带,还是个老爷子一看都会摇头的女人。
今天是例外,沈知聿不好在人前驳合作伙伴的面子,当面拒绝对方带来的人回头不好做,可真要干什么他也看不上。
一进门,女人迫不及待地往沈知聿身上贴,手指触碰到他冰凉的衬衫纽扣,声音也多了撒娇的意思:“沈先生,我是第一个跟着你回家的人吗,原来有过吗?”
昏暗玄关,女人的手要往下,腕骨却突然被男人捉住。
她抬头,对上男人那双含笑的眼:“不好意思,谢谢今天你送我,车钥匙在那儿。”
女人愣了下,但也明白他的意思。
对方并不愿意,但也没算太直接,只是委婉地拒绝。
还能让她开他的车再回去,大概已经是她在沈知聿这儿难得突破的界限了。
女人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松手退开。
“好吧,知道沈先生洁身自好。”她还是有些回味和沈知聿刚才的对手戏,太勾人,“但希望这也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她微笑,从自己低领的抹胸里抽出一张名片,动作缓慢地塞到他口袋。
沈知聿全程噙着淡漫斯文的笑。
对方临走前主动凑上来——国外的道别方式一般是贴面礼。
他侧过头,不动声色地偏离。
女人走后,屋内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安静,沈知聿面上所有神情消失,走进客厅抽出口袋里那张名片。
上面是那个女人的姓名电话,隐约还有女人身上的气息。
沈知聿扫了一眼,把名片揉到掌心,随手丢到了垃圾桶。
这种交集平日要应付地实在太多,那些女人他是对付得过来,可事情太多他就难免生厌——
平时工作就算了,还得抽空敷衍这些女人。
沈知聿解开袖口准备脱下外套,谁知本以为空无一人的客厅忽然传来响动。
他皱眉看去,只见刚刚一直忽视的客厅角落,慢慢站起来一道瘦弱单薄的身影,怀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少女穿着一身洁白的睡裙,漂亮的眼眸正有点局促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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