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打,徐桉远沉默反省后, 恍然发觉是两人没同频:“我说的是开分部还有之后定居的事。那个……我没说。”
两厢安静, 他轻咳一声继续道:“我不会说的。”
她抿唇望窗外, 眼风飘啊飘又偷偷溜回他脸上,赫然发现某人的耳根比她脸还红, 好像她才是昨天那只扒皮吸血的大灰狼。
终憶慢悠悠地说:“谁知道你们男生,会不会跟兄弟讨论这种事。”
“当然不会。”徐桉远眉心微蹙,果断发言, “他们不配听。”
她无声笑起来,打开抽屉翻找小零食, 吃到一半记起什么,侧身好奇发问:“你们的大老板林柯星, 他现在结婚了吗?”
徐桉远恍若未闻, 始终目视前方, 但抿唇时挤出的酒窝告诉她,这是一个踩到金毛大尾巴的话题。
哦,上次他们提到林柯星,她说了句“原来是未婚”,他就不太高兴。
终憶:“我问他有没有结婚,是想看看咱们阿远能不能快他一步呀。”
前方恰巧是红绿灯,徐桉远心跳如擂鼓,几次侧头瞅她又转回来,看上去像震惊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满意地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手伸过去摩挲他小臂,在前方车流重又动起来时,无声收回手,继续悠然自得地看窗外景色。
***
周帆尽在上团体课时,终憶坐在观众席等他。徐桉远拿着两瓶豆奶走来,将插好吸管的那瓶递给她后,才开始撕自己手上这瓶的塑料膜。
她抿一口,有些遗憾地说:“你怎么不买冰豆奶呀。”
他顿了下:“你会肚子痛。”
“不会吧,还有几天呢。”终憶说,“偶尔一次,它会绕过我吧?”
“我不信。”徐桉远回,“不想你哭。”
她心满意足,觉得他的哄人技巧更上一层楼,一定是自己悉心教导的成果。
徐桉远右手拿瓶子,双臂搭在腿上,微躬身看着前方,突然道:“我跟我妈商量过了,以前那套没人住的房子,我们打算卖掉,在我现在住的小区重新买一套,到时候给秦阿姨住。”
终憶咬着吸管眨眼看他,他偏头回视她的目光,说:“房子给你,任由你们安排,这样秦阿姨过来也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刘俏阿姨怎么办?”
“她收租,房子多得是,不用操心她。”他垂下视线,盯着她的手微微恍惚,轻声道,“我知道你肯定放心不下你妈妈,她随时都能过来,将来还可以带着杨叔叔一起住在这。”
两人胶着目光,有人从他们身后经过,带来几缕风。终憶低低应声后,徐桉远重又看向前方,双手交叉握住瓶身,手指扣手背,是他有心事或是紧张时的小动作。
二人并肩坐着,安静一阵后,这回轮到她先开口:“之前就想告诉你,我特别喜欢现在这样。”
他望过来,她说:“我们坐在一起,不需要拥抱、亲吻,或是做一些很亲密的事情来加热感情,却觉得内心很充实,心挨得很近,想一直一直,就这么坐下去。”
徐桉远微微垂眸,面上似拢着一层迷雾,终憶朝他挪近几分,俯下身子去看他的眼睛,柔声解释道:“不是不喜欢跟你拥抱亲吻,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开心,即便只是安静地坐着,不说话也可以。”
“我知道你喜欢。”他表情松动,那团雾气悄然散开。
她笑:“我喜欢什么,说来听听。”
徐桉远:“你喜欢身前抱,舌尖吻,还有站着——”
泳池中心哨声响起,水花四溅,孩子们哄笑散开。他的声音掩于哨声和她覆上来的手心里。
终憶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还特意瞄了眼他最敏感的耳垂,泛粉不泛红,说明在他的意识里,只是想陈述一个事实,并不害臊。
是不是把他教坏了呀。终憶有些纳闷。
“接孩子去吃饭。”她起身绕过他,头也不回下阶梯。徐桉远注视她的背影,隔两秒后追上去。
***
晚餐时间,周帆尽闷闷不乐。
不开心的原因不是小情侣坐在他面对恩爱喂食,也不是这家店没有他想吃的咸蛋黄|冰淇淋。他用叉子卷起意面,刚张唇,整圈面顺滑跌落白色餐桌布上。
“有心事呀。”终憶温柔询问,“要不跟我们说说?”
周帆尽垂下双臂,像是鼓足勇气做出什么决定,面色忧愁地说:“我不想学游泳了。”
“为什么?”
“我想好好学习,专注功课。”
终憶和徐桉远对视一眼,他用手机新下单一份周帆尽爱吃的洋葱圈,她则继续说道:“可是上一次期中考试,你是全班第五,数学还拿了班上最高分,你可以很好地兼顾学业和你的爱好呀。”
徐桉远搁下手机:“如果是因为不喜欢了,可以选择放弃。”
“我喜欢。”周帆尽不假思索地回答。
终憶轻叹气,抽一张纸巾替他擦掉嘴角的酱汁,听他问:“远哥,以前你读初中的时候,成绩怎么样?”
“不怎么样。”徐桉远漫不经心道,“一般。”
她挑眉,若有所思地瞅着身旁的男人。
他们还在一起读书那会儿,他就是这套说辞,每当长辈们问起成绩,他都说“一般”,在很多不知情人士眼里,终憶的成绩是比他厉害的。但是老师同学们都知道,徐桉远常年位居年级第二名,只肯承认“一般”,是因为他不想当千年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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