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问?要是提前跟他说了,他答应给我钱还好,都没联系上人——”
“江腾你这榆木脑袋,真是自作聪明,你没听说吗,梁家女儿跟家里闹掰了,跑出来说不定是个幌子,可能她爸事业也不行了,让她出来曲线救国一下。自己都开始扒男人了,人家什么级别?理都懒得理她,快成笑话了。也就你傻傻的相信,你现在还得给她倒贴小一万。什么艺术修养,搞笑呢。”
突然,江腾用力拉了把女朋友袖口,用眼神示意她歇一歇。
本来应该在洗手间的人,竟然在两步开外,人半蹲在地上,从柜子底下抽了份资料出来看。
江聿梁不笑也不说话时,显得有点生人勿近。
她今天穿了件样式简洁的海魂衫,黑色牛仔裤,显得人瘦长挺拔,垂眸翻东西时,也是全神贯注。
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任何外界动静。
江腾有些尴尬,他找的女友家在新城,做生意做出点眉目了,最近这小公主陪着他创业,他自然不能得罪。
但江聿梁,又是他能跟姨父搭上的唯一线路了,要是得罪了更麻烦。
江聿梁跟姨父关系不缓和还好,要是缓和,他不得亏大了。
现在他无法从江聿梁神情上判断,她到底听见了没有。
“小聿——”
江腾刚试着想叫一句,江聿梁起身走人了,背影干脆利落,只当他是空气似的。
“你干嘛?”女友不满地沉着脸,打了他肩膀一下:“觉得讨好她有用是吧?不如去求我爸,让他借你五十万。”
“那……能不能让叔叔直接给你,你再给我?”
江腾小心问道。
女友好奇道:“为什么多此一举?”
江腾:“这样就不算借的啊,我也不用打借条了——也会少一点利息嘛。”
一道隔断,压根隔不住正常音量的对话。
江聿梁听不下去,抬腿离开了。
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双手撑着台子低着头,发呆。
外面吵吵嚷嚷的,她有些羡慕。
大都是一起合作的人,为了博未来一个可能在努力。
有人抱怨着自己熬了几个大夜,搞定了一个东南亚的客户,或者是哪里找到了新货源。
她本来也想好好帮江腾,熬了两天细化展台方案。
……
江聿梁忽然轻笑。
是她的问题。
知道流言蜚语的厉害,但不知道会这么厉害。
那么多人对它有所忌惮,是正常的。
它在想象的温房中不断蚕食,膨胀,发酵,成长于阴暗面,威力巨大。
人家这个级别——
她自己都好奇,她到底想扒谁,人家又是什么级别?
江聿梁甩了甩手上的水,望向镜中冷下来的脸。
有疑问还是尽早解开为好。
她转身大步流星向D39走去,气势汹汹。
刚踏进去,就看到两个人的头凑在一起,不知道看什么东西。
“小聿来了?你的快递哎。”
江腾感觉到一股杀气,赶紧抬头,殷勤地把刚到的快递拿给她:“才送到,两分钟。”
江腾女友若无其事地走开。
江聿梁本来不想拆,但看到寄件人地址,动作一顿。
逸和?
她认识的唯一一个——
江聿梁拆快递比较暴力,抓着泡沫袋,往两边一扯。
里面东西不小心滚落到地上。
是一个黑色的小丝绒盒,倒不大。
江聿梁俯身捡起,随手打开。
一颗瑰丽透亮的蓝钻裸石。
江聿梁皱了皱眉,把盒子随手放到旁边玻璃台上,从快递袋里试图摸出其他东西。
……一张便签纸。
她掏出来看了眼。
上面只有笔力遒劲的两个字:
车费。
“我草。”
江腾凑过来看,本来只想瞟一眼,只看了一眼就把盒子立刻抓过去,仔细看完后,手抖了一抖,嗓音也跟着抖。
“这怎么在这?!”
日前在瑞士刚成交的Fancy Vivid Blue 8.91ct蓝钻。
成交价724.05万瑞士法郎。
“假的吧。”
江聿梁懒然扫了眼,收回目光,视线垂落在字条上。
车费?
怎么能这样。
这把她当什么了。
……
为什么不能折现?
*
城东公馆,一场私宴。
宗奕刚一进来,就引来不少注目礼,他一路微笑,跟大家打了招呼,进了更隐蔽奢华的内厅。
衣香鬓影中,有一道身影极瞩目。
宗奕从侍应那随手拿一杯香槟,朝那儿走过去。
“陈总,这么巧?”
宗奕笑眯眯地,要跟他碰杯。
陈牧洲也笑了笑。
香槟杯撞出轻脆的音。
周围关切而灼热的目光相当明显。
毕竟看热闹这种事,写进了人类基因。
宗奕抿了口酒,突然想起什么,挑了挑眉:“对了,听说陈总好福气,前几天拿下了一颗品相极好的裸钻?改天做好了,也让我开开眼,我太太就喜欢蓝钻。”
陈牧洲碰完杯,没急着喝,晃了晃杯中淡金酒液。
头顶的吊灯灯光沿着他五官轮廓流泻,微微晃动,本就是容易令人失神的一张面孔,笑意与话都慢条斯理,很是吸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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