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算大。”叶羽解释道,“只是知州府的佐官罢了,不过因为是远世子推荐,又稍微有点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墨染好奇。
叶羽勾了勾嘴角,眼神渐渐变得凛冽:“你很快就知道了。”
墨染带着疑惑跟着叶羽进了知州府,偏厅之中有人在批卷宗,正是知州府沈仁昌。沈仁昌抬头见叶羽进来,笑道,“叶先生早。”待看见他身后的墨染时,问道,“这不是叶先生的学生,舒墨染小姐么?”
叶羽道,“寒虎家中有事,要离开一些日子,所以这些日子就让墨染跟着我。”
“原来如此。”沈仁昌对着墨染笑道,“日后还要麻烦舒姑娘了。”
墨染急忙行礼,“大人折煞小人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沈仁昌看她的眼神有些冷。
“大人!沈大人!”外头忽然传来一个怒火冲天的声音,这个声音墨染是忘不了的。
叶羽坐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沈仁昌道,“现在冲到府衙来,是不是昨日没有谈妥?”
沈仁昌脸色沉了沉,道,“宋都尉爱女如命,宋柳絮被审押,他这般激动自然难免。”说到这里,语气中带了微微的讽刺,“昨日都尉确实上门求情,但此案叶先生全程在侧,罪行也是叶先生定下的,本官自然不能说什么,因此等叶先生在的时候,再做定夺。”
墨染总算是明白了叶羽所说的不同是什么,一般的幕府是佐官,而他这个幕府还带着监视的意思,知州大人会觉得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宋贺然很快就冲到偏厅,看见叶羽时眼睛能喷出火来,破口骂道,“你一个小小的幕府,竟然占着远世子的名号,为一个女人滥用职权,该当何罪!”
“宋都尉!”沈仁昌喝道,“你一个都尉,这样成何体统!”
宋贺然怒道,“沈大仁,我宋贺然自认在职期间格尽职守,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女儿滥用私刑是不对,但三十大板,关押三年是不是太重了!”
沈仁昌叹口气,对叶羽道,“叶先生,本官也觉得判的有些重了,柳絮虽然滥用私刑,但是舒姑娘也已经安然救出来了,”说到这里,看了看他身后的墨染,意味深长的道,“判的这样重,恐会落人话柄。”
宋贺然这才注意到叶羽身后的墨染,瞪着她的眼中满是杀气,墨染仿佛没有感觉到他的视线,只是低头看着叶羽,心中暖暖的,原来他为她出气了呢,但是,那个确实有点太重了……
叶羽抬眼看向宋贺然,笑道,“我依法判刑会落人话柄,宋都尉纵女行凶还能据理指责,不觉得好笑么?”
“依法判刑?”宋贺然怒火攻心,终于失了理智,指着叶羽骂道,“区区一个贱人,值得我儿为她坐三年牢?哪一条律法有这样重的刑罚?你还不承认是为了一个女人徇私枉法?”他越骂越气,又指着墨染骂道,“听说你娘好手段,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哄男人的那一套下流手段……”
墨染被骂的云里雾里,实在是很不明白她明明什么都没说过,为什么这些人就会知道她有个“好手段”的娘……
“啪!”一声清响,截住了宋贺然的叫骂。
叶羽从手边破碎的茶杯上收回手来,曼斯条理的掏出帕子擦了擦,才站起来走到宋贺然面前,淡淡的笑,“既然宋都尉觉得我徇私枉法,不如我就公正的判一判。”
宋贺然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见叶羽走到书架旁,抽出一本崭新的册子,翻开道,“前年六月,西区老妪张氏状告宋柳絮指示下人当街行凶,将她唯一的儿子打断了腿。不过结案是张宝走路不慎,跌到在宋柳絮身旁,想要借机敲诈,被判杖刑一百,监押五年,结果因腿伤未愈,杖刑当场气绝身亡。”
读到这里,叶羽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沈仁昌,“这个刑罚比起我判的来,可重的多了。”
沈仁昌心下一惊,就听叶羽接着道,“同年十月,城南李员外状告宋柳絮滥用私刑,至他儿李承半瘫……结案是,李承爱慕宋柳絮,宋柳絮不从便欲□,结果不慎跌下山坡致残。事后竟然诬告,被判十年监禁……”
“去年三月……”
“去年五月……”
墨染越听越是心惊,没想到那样娇弱的女子如此残暴,不禁觉得叶羽判的太轻了。
叶羽越念,沈仁昌和宋贺然的脸色就越难看,大概念了十几条,叶羽终于合上册子,对着沈仁昌道,“忽然发现,比起这些来,这桩案子大人判的太轻了,跟这些比起来,宋柳絮滥用私刑企图谋杀,怎么也得杖责一百,监禁十年。”
沈仁昌脸色难看之极,“没想到叶先生竟然查了往年备案。”
叶羽道,“远世子重托,这些都是应该的。”说到这里,看向宋贺然道,“令媛还真是可怜呐,一年里至少要扯上三四件案子,那些加害人非死即残,看起来那样一个娇弱的女子,不知道想起那些人的脸来,会不会做噩梦。”
“你少在这里放屁!”宋贺然这次是被吓着了,语无伦次的骂,“你的意思是说我女儿行凶又栽赃吗?都是那些混蛋找我女儿的麻烦,他们罪有应得!”
“行凶又栽赃?这话可是宋都尉说的。”叶羽眯了眯眼睛,语气骤然凌厉,“宋都尉,事实如何大家心里一清二楚,我若不是看在沈大人的面子上,宋柳絮定然是死刑!而你……纵女行凶,最少也是革职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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