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只是睡着了。
江煦轻轻带上门,轻手轻脚回到玄关,拿着保温盒去厨房。
厨房收拾得很干净,看不出一点生活气息。
黎行舟照顾不好自己,却撑着一个人住。
而黎行舟搬出来住的原因,是他。
是为了不让他尴尬,所以先搬了出来。
可是——
明明应该搬走的人是他吧。
“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江煦一激灵,转身时,手重重碰了下大理石台面,指节磕着,疼得眉头蹙了下。
慌张把手藏到背后,瞪大眼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黎行舟。
“我——”
“颜姨说你生病,我来给你送鸡汤,文婶早上炖的。”
“你要喝吗?”
连着三句话,把紧张的心思透了个干净。
黎行舟嗓子干哑,冒着烟一样,意识昏沉,却被江煦难得露出的仓惶逗笑。
连日来的烦闷,意外地消减大半。
谁都可以来送鸡汤,偏偏来的是江煦,他可不认为颜慈会主动让江煦来。
“放那吧。”
黎行舟压平上扬的嘴角,淡淡说了一句。
不显情绪的口吻,仿佛一盆冷水浇在江煦身上,背在身后的手,无意识抠住台面边缘。
指尖隐隐作痛,却毫无知觉。
稍稍别开眼不去看黎行舟,抿着唇角。
什么生病,看上去好得很,不需要人来看。
江煦心口盘踞着一团郁闷,垂下眼低声说:“好,那我回去了。”
表情毫无变化,语气也平平,说完抬脚就要走。
黎行舟站在门口,江煦走到他面前,发现门被他堵住。
人长得高了不起啊?
抬头想麻烦黎行舟让开一下,却发现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那点郁闷瞬间消散,稍稍垫着脚,伸出手去碰黎行舟的额头,烫得他指尖蜷了下。
好烫。
“你在发烧?”
担心地看着黎行舟,江煦微仰着脸,“你要不要——”
江煦话还没说完,黎行舟突然倒下来,顾不上说完话,手忙脚乱把人扶住。
“黎行舟?!”
“头疼,难受。”
黎行舟伸手抱住江煦,头靠着他的肩,声音比刚才更哑,听着都能感觉到嗓子疼。
“我扶你回去躺着,吃药了吗?”江煦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有些着急,“家里药和温度计在哪?”
黎行舟闭着眼睛,烧得厉害,身体很难受。
脸往江煦颈侧蹭了蹭,凉凉的,软软的,很舒服。
两人体型差了一圈,江煦费了不少力气把人搬到卧室,弄到床上躺下,还没怎样,自己就出了一身汗。
往床头看去,放了几盒药,有退烧、感冒的。
耳温枪也在。
给黎行舟拉好被子,看了眼房间里空调,二十度,瞬间瞪大眼,不敢相信地低头去看黎行舟。
昨晚下那么大的雨,黎行舟不关窗睡觉就算了,空调还开这么低,这就是身体好任性?
撇撇嘴,帮他测了温,一看三十八度五。
高烧。
退烧贴和退烧药都有,但他不知道黎行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热,只能先降温。
不然烧坏了脑子,颜姨肯定很难过。
黎行舟自己也会难过。
仔细帮黎行舟贴上退烧贴,又用湿巾给他擦了擦手。
忙完江煦在床边坐下,托着脸打了一个哈欠,双眸立即染上湿意。
眨了下眼,专注打量着黎行舟。
轮廓明晰、五官精致,尽管闭眼躺着,可身上那股生人勿进的气场没半点收敛。
只弱了那么一点点。
莫名地,他脑海里忽然出现黎行舟的告白。
阳台外一声轰隆雷鸣,闪电跟着劈下来。
乌压压的天骤然明亮,江煦猛地回过神来,脸颊隐隐发烫,慌忙呼出一口气。
又要下雨了,难怪这么热。
胡思乱想是要遭雷劈的,果然不能乱想。
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江煦伸手去摸了一下黎行舟的额头。
好像没那么烫了。
站起来替黎行舟拉了拉被子,换了张退烧贴,才轻轻走出房间。
房门关上瞬间,原本熟睡的黎行舟睁开眼,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房门。
唇角的笑意蔓延追眼角,黎行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低笑了声。
他家小朋友再喜欢待在壳里,也架不住心软。
——
夏天的雨来得又急又凶,毫无道理。
前一分钟晴空万里,下一秒就是倾盆大雨,像是捅破了天,要下个痛快。
江煦搅着锅里的汤,撇掉浮着的油沫,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的大雨。
雨点嗒嗒嗒地拍打着玻璃,外面的世界变得一片模糊。
太大了这个雨,市区堵车就能堵好几条街。
把鸡汤从锅里盛出来,放进小碗,往上撒了点从厨房阳台摘的葱花,手心贴着碗试了下温度。
找不到餐盘,江煦只能两只手捧着碗,小心端着回到房间。
伸出脚踢开房门,抬眼就见黎行舟靠坐在床头,一时有些莫名的心虚。
江煦愣了下,向黎行舟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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