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煦听着黎行舟的话,再看黎老爷子,识趣地选择闭嘴。
他还以为黎行舟这段时间挺闲的,原来是忙里抽空。
“当初让你去参军你不去,非得去学什么管理金融,跟你爸一个德行,要是像你姑姑就好了,省心。”
黎老爷子对黎桁和黎行舟父子两人经商的事,一直心有遗憾。尤其是黎行舟,这么好的条件,不到队伍里去,简直是暴殄天物。
幸好还有黎文婉继承了他的衣钵,否则真要把他这把老骨头气死。
“爸,都多少年了,您还念念不忘大哥和行舟的事,现在遗憾也来不及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您管这么多不操心不累吗?”
黎文婉打黎行舟小时候就疼他,自然向着他说话,朝他使了个眼色,看向旁边的江煦,“对了爸,这是江煦,就龚伯伯夸过的小天才。”
安静站在一边,充当背景的江煦,听到自己的名字,敛起心思,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小天才这个称呼,怎么有点耳熟。
好像经常在什么地方听到。
“黎爷爷好,我是江煦。”
江煦长得好看,稍微有点笑容就显得招人喜欢,“今天是您的大寿,知道得仓促,来不及准备,只有一幅之前画的山涧云松图,我——”
自小跟在父母身边,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早早学会了与人打交道的说话艺术。
尤其是面对像黎老爷子这样的人,每一个字说出口,都是经过大脑思考。
却突然卡了壳,他想起那幅画,还在颜慈的车上。
紧张地捻了下指腹,思忖着怎么说才合适。
“爸,小煦的画在这里,幸好我记得从车上拿下来。”
颜慈声音如同天籁之音,把江煦从那点窘迫里拽出来,悄悄松了口气,望向颜慈的眼里,全是崇拜。
“呀,这画画得可真好,不比爸你书房里挂的那些差。”
黎文婉捧场得说了一句,看向江煦,“果然是个小天才。”
黎老爷子看到颜慈手里打开的画,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伸手接过来仔仔细细观摩了一番,抬眼看向江煦。
“真是你画的?”
“爷爷,你——”黎行舟下意识开口,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收住话头,别开脸。
不是能耐得很吗?自己解决,他才不操这个心。
一秒,两秒——
还不到三秒,黎行舟发现江煦不接话,皱起眉头,动了嘴唇,自暴自弃一样开口。
“是他画的。”
颜慈和黎文婉同时看向黎行舟,然后对视一眼。
心里不约而同想,这位平时臭着脸又不近人情的大少爷,今天是转性了,竟然开了尊口帮人解释?
“是大一画的,还不太成熟,龚爷爷还指导过我。”江煦说话不急不慢,语调又轻扬,能让人静下来,“只是发现这幅画的寓意很好,松苍劲有力,又岁岁常青,不仅是祝您寿比苍松,更是希望我们也能向您学习,有松的风骨。”
他住进黎家的时间不长,但黎家的大名在江舟市不可能没人知道。
黎老爷子曾是前线上立功过的人,一生坦荡,从未留下半点是非话柄让人猜测。
光凭这一点,就能看出黎家家风严明、家风清正。
松自古来就是有风骨的寓意,立足于世上人更不能没有风骨,这是立身之本,也是立世之本。
“小婉,把画拿去书房里挂着。”黎老爷子尽管还绷着脸,但喜欢已经从眼里溢出来,看了眼江煦,故作不在乎道:“你们俩小子跟我一块去外面转转。”
江煦家里的事,在江舟市圈子里几乎传开,黎老爷子自然知道,但对此不做评价。
在一周前,颜慈提议把江煦接到家里照顾,看似问他的意见,实则已经拿定主意。
他不反对,但也不支持。
现在见到江煦,反倒是理解颜慈提起来时候的心疼。
家产散尽,母亲跳江,父亲入狱还不知道结果,江煦还能正常生活,已经足够坚强。
颜慈把人带过来的意思他也明白,他是老了,但不代表糊涂了。
也罢,帮个小娃娃撑撑底气而已,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江煦略有迟疑看向颜慈,看到颜慈温柔地点了头,明白她的意思,乖乖跟在黎老爷子身边。
只是忍不住瞥了眼黎行舟,隐隐有些担心。
“肩膀还疼?”
“什么?”
江煦迷茫地问了句,“什么肩膀疼?”
黎行舟蹙眉:“刚才。”
什么刚才,他怎么——
江煦刚要再问,倏地反应过来,黎行舟是在说什么,摇了摇头,“不疼了。”
“真的?”
黎行舟不太信,毕竟之前江煦扭到脚,都能疼得眼泪直转,还疼晕过去,他上完药,人都睡着了。
目光不自觉往江煦肩膀上瞄,想着要不要去个没人的房间检查一下。
尤其是江煦死撑的性格,肯定不会说实话。
江煦被黎行舟不时落在肩膀上的眼神弄得不太自在,但黎老爷子走在前面,又不好直接制止。
抿了抿唇,不免疑惑。
“黎行舟,那个你是不是——”
“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什么疼不疼的,刚才有人喝酒上头动手了?哪个不长眼还敢借酒闹事,闹事就是闹事,什么借口都不行,现在是法治社会,蓄意伤人是可以判刑的!”
--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