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芳低下头来,双手相互揉着指尖,反过来想套他的话:“那您能不能告诉我,那位拜托您的朋友与沈春寒有什么关系?”
沈蔽日道:“我不方便说那么多,但有一点可以告诉你,沈春寒也不是可以任人冤枉的。现在说出真相你还能拿到钱,如果等警察再来审你的时候才说,那你就是妨碍律法公正了,这罪也是要坐牢的。”
沈蔽日并不想威胁她,所以在说完后又补充道:“你放心,我要的只是真相,不是一定要你站出来作证。你只要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它的不需要你去考虑和担心。”
这番连哄带威胁的话真的镇住了瑶芳,她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心神又乱了。双手用力的揉搓着指尖,脸上的血色都褪尽了。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就算生活阅历比一般人多些,还是架不住这种事态的压迫。
她抬起头来,目光中多了些藏不住的惊慌:“那……俞爷,您,您能先把钱给我吗?”
沈蔽日没有犹豫。他把酒杯放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现金递给了瑶芳:“我身上带的钱不多,这里三千你先拿着,剩下的等明天银行开门了我就去取。”
看着手里那叠全是百元大印的钞票,瑶芳激动地肩膀都在抖了。
三千块大洋,这笔钱别说在家乡开个小店了,就算买十几亩肥地再盖一栋新房子都够足了。沈蔽日就这么给了她,居然还说明天再去取?瑶芳的心肝脾肺肾都在打颤,她忽然生出了一丝后悔的念头来,那杯酒沈蔽日还没喝,那她是不是还来得及阻止……
沈蔽日以为瑶芳还在犹豫,便也没有催促。他刚才吐完就口渴了,这会儿刚好叫门外的迎宾送杯温水进来。
迎宾应了声是,出去的时候看了眼桌上没有动过的酒杯,再进来的时候就把水杯递给了沈蔽日,还亲切的提醒道:“俞爷,这瓶醒酒茶是送给您的,喝了明早起来不会头痛。”
沈蔽日谢过他,把那杯温水喝了,醒酒茶放在桌上没碰。
迎宾再一次退出去后,沈蔽日问瑶芳考虑好了吗。
瑶芳见他没有继续喝酒的打算,心里放松下来。那叠钱已经被指尖捏的温热了,她拽在手中舍不得放。沈蔽日便猜到她已经动心了,道:“你若是不好意思提,那我来决定。等你说出真相,我再给你三千。”
瑶芳瞪直了眼,若说刚才她已经动心了,那这会儿就是完全没法抵抗了。六千大洋,不但够她全家衣食无忧,就连她和妹妹的学费与嫁妆都不用担心了。
想到这,她终于鼓起勇气道:“好,我说。但是俞爷您也要答应我,不能跟任何人说是我说的,否则就该轮到我遭殃了!”
沈蔽日紧蹙的眉终于松动了些,他靠回椅背上,道:“放心,如果你是无辜的,我亦会保你平安。”
瑶芳让他等等,转过身去,把钱卷成一团塞进旗袍的胸口里。又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转过来,悄悄的把那晚发生的事都说了。
沈蔽日越听越生气,怒道:“就算你们老板不知道真相,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拿春寒这个无辜的大学生来当替罪羊!”
“俞爷您别激动!这事我都告诉您了,您赶紧先离开吧,有什么等出去了再说!”瑶芳赶紧劝道。
沈蔽日虽然气她知而不报,但也明白眼下的情况复杂,确实不该继续再待在这里了。于是站起来,想要结账离开。
可他刚起身就觉得一阵晕眩袭来,他晃了晃,伸手就想抓住什么东西。瑶芳不知他怎么了,想要扶他,结果他脚一软,整个人扑倒在了自己身上,瑶芳被他连带着压回沙发里,两个人都撞痛了。
“俞爷您怎么了?!”瑶芳缓过神来便去摇身上的人。沈蔽日撑着手臂,试了几次想起来,结果手脚的力气就像忽然被人抽走了似的,他根本动弹不得,连呼吸也变得粗重了起来。
瑶芳是个久在风月场所的人,一看他的症状便猜到了原因。可是沈蔽日刚才没有喝那杯酒啊,后来进来也只喝了一杯温水。
想到温水,瑶芳的眼前浮现出迎宾出去时看她的那一眼,她一激灵,顿时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那迎宾肯定是看沈蔽日没有喝酒,就在温水里下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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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大门外
“就是这里?”俞天霖下了车,打量了眼四周。这条街上几乎都是俱乐部和舞厅的聚集地,门口出入的男女们衣着鲜亮,个个脸上都是纸醉金迷的表情。
胡雪唯从另一侧下来,关上车门道:“对,就是这家艺虹俱乐部,我们进去吧。”
俞天霖跟在胡雪唯身边上了十层台阶,门口的迎宾恭敬的对他们行了个礼:“不知二位可有预约?”
“有,姓唐的。”胡雪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递去,迎宾双手接过来看了一眼,立刻笑盈盈的将两人迎到了前台去。
“二位先生晚上好,不知预约的是几号包间?”前台的接待恭敬的问道。
胡雪唯道:“016。”
“好的。”前台接过迎宾递来的贵宾卡,在会员资料本上核对了下,道:“请问预约者唐孝理先生没有来吗?”
“他晚点到。”胡雪唯应道。唐孝理是他的同事,今晚来俱乐部打探消息,便是借的唐孝理的卡。
“好的。”接待应道,拿起笔开始登记宾客信息:“请二位提供一下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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