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多想了一会儿,然后他望向了幽灵先生,狡猾地说:“您肯定已经猜到了,快告诉我吧,求您了。”
幽灵先生失笑,他提示说:“想想格雷森事件?”
“格雷森事件怎么了?”琴多狐疑地说,“那都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那幅画?”
幽灵先生点了点头。
琴多没有直接参与过格雷森事件,许多信息都是后来才听闻的。他仔细地想了一会儿,但还是摇了摇头,他说:“您还是别为难我的记忆力了。”
幽灵先生便说:“还记得克拉伦斯·德怀特的研究课题吗?”
“什么?”琴多下意识说,然后他想了起来,“复制时轨?”
克拉伦斯·德怀特在历史学会曾经参与过不少课题,包括封印物、包括复制时轨、包括复现“信徒向神明祈求力量”的仪式。
在格雷森事件中,博林·埃尔加和克拉伦斯·德怀特,需要利用那幅蕴藏着胡德多卡力量的画作,将腐败的东西变换成美味的食物。
但是,单纯一幅画根本不可能支撑起一整个工厂的运作。他们需要更多的画。
于是,克拉伦斯·德怀特就主导了一个“复制时轨”的课题。
尽管在历史学会那边,这个课题的结果是不了了之,并没有得出“太合理的结果”,但是他们后来的调查结果表明,克拉伦斯当时其实是成功了,至少是成功了一半。
他的研究成果就是,针对那些“经人创作”的时轨,比如画作、文字等等,如果人们完全不抗拒时轨所携带的污染,反而主动接受污染的侵袭,那么就可以通过描摹、仿制的方式,复制出一个近乎类似的时轨。
……就仿佛人类的灵魂成了印台,可以将一个时轨的力量转移到另外一个时轨。
埃米尔在米奈希尔博物馆里的临摹行为,就显然很符合这个课题的相关描述,以及当时克拉伦斯他们的所作所为。
或者说,是埃米尔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复制”了那些画作的力量。
“但……埃米尔真的能做到吗?”琴多有些怀疑这一点。
阴影信徒让埃米尔去临摹的画作,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那很有可能是阿特金亚的乐园中收藏的,或者阴影信徒们收集的,关于这十三位旧神的画作。
换言之,那些画作中很有可能蕴藏了神明的力量。
以埃米尔这个年轻男孩的力量,他真能安安生生地将所有画作都完成吗?
“……一方面,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临摹什么画作。‘无知’成了他的保护伞。”幽灵先生低声说,“另外一方面……还记得吗?我调换了画家利昂的那最后一幅画。”
幽灵先生其实并不知道那幅画究竟描绘了什么。他并没有看,认为自己没必要冒险。
但是,刚刚埃米尔提及了“星星的涟漪”,那听起来其实就挺符合画家利昂的最后一幅画的相关描述的。
无论如何,既然阴影信徒费尽心思,通过菲尔莫尔家族从格兰特家族手中交换到画家利昂的这幅画作,那么他们肯定十分看重这幅画,将这幅画看作是自己计划中的一部分。
因此,这幅画会出现在埃米尔临摹的那十三幅画之中,也是相当有可能的。
当然,阴影信徒那边恐怕并不知道这幅画已经被幽灵先生提前掉包了。
……这幅画,从本质上说,体现的其实是阿卡玛拉的力量。
而埃米尔,作为一个曾经与梦境力量化为的魔方近距离接触过,同时还能自由进出梦境的男孩,他当然与阿卡玛拉的力量十分贴合。
他甚至可以说是比世界上任何人(除了幽灵先生和琴多),都要更加熟悉这幅画的本质,尽管他本人可能没法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他的灵性、他的灵魂,可能已经无形中发现了这一点。
倒不如说,他几乎可以被看作是“阿卡玛拉的信徒”,只不过他自己没有这个自知之明,幽灵先生也并不这么认为。
但无论如何,他的确与梦境的力量有着相当的关联。
……而梦境的力量——更确切一点来说,虚幻的力量,就是阿特金亚的力量的来源。
“虚幻的信徒在艺术的乐园中描摹画作”。这听上去根本毫无危险嘛。
琴多听完了幽灵先生的猜测与思路,想了一会儿,感到一阵啼笑皆非:“所以,如果是其他人的话,那反而大概率会出事。但偏偏是埃米尔,所以结果才显得没那么残酷。这还真是误打误撞啊。”
不过幽灵先生还是十分客观地评价说:“并不一定就是误打误撞。”他停顿了一下,“阴影信徒也需要找到足够有能力完成这一切,同时也足够有绘画功底的人。”
“……他们是特地选择埃米尔的?”琴多说。
“埃米尔知道幽灵先生和西列斯·诺埃尔之间的关联。”幽灵先生说,“而‘梦境中的幽灵先生’的相关传闻,在无烬之地也一直有流传着。”
那是他自己曾经在一次围炉夜话的活动的时候,主动提及的事情。
整体来说,如果阴影信徒的确在调查“西列斯·诺埃尔”的话,那么他们调查到幽灵先生的存在,也只是时间问题。
“埃米尔手中的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魔方。”幽灵先生说,“奥尔登·布里奇斯可能曾经注意过,只是没有仔细询问过埃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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