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撞行动的人只有一个。他在迷雾中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了近乎癫狂的状态,应该说, 反而是对于财富的向往与野心,让他能够勉强维持着清醒。
当他们来到绿洲的时候, 这名探险者几乎疯狂了。他是所有人中唯一的一个,坚持一定要留在这儿寻找可能存在的“宝藏”的人。其他人即便有所意动, 但也没有这个人这么坚定。
因此,西列斯等人的出现几乎一瞬间就让他愤恨了起来。他以为自己搏命得来的财富——尽管这财富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就将要被抢走了。
而安格斯也在那一刻疏忽了。他以为这些人都是他的同伴、下属, 完全值得信任, 所以就没有将西列斯等人的身份解释清楚。这就造成了这个误解。
安格斯的表情阴晴不定。迷雾当然也对他的精神状态造成了影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首先望向西列斯,并且说:“抱歉, 教授, 让您见笑了。”
西列斯微微一怔, 没想到安格斯会选择第一时间向他道歉。当然,那位探险者对于西列斯等人的怀疑的确是一种冒犯,但是安格斯的道歉也令人感到一丝惊异。
……在这里,西列斯似乎隐隐成了那位领头人物,他需要承担领导的责任。一方面,安格斯这边人多势众;另外一方面,阿方索却掌握了更多关于绿洲的信息。
一个平衡的选择就是,让西列斯来成为这群人的中心。
西列斯若有所悟,他便问:“那个人进入部落多久了?”
那十几名探险者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刚刚安格斯已经将西列斯等人的身份解释清楚,并且将他们出现的目的也巧妙地归在邓巴之死上头。
“不到十分钟。”安格斯最后总结说。
西列斯便望向了阿方索。
阿方索适时地说:“只要那位探险者不闯到禁地,那么他最多只会被原住民们打一顿。”
这种“最多”的说法似乎令某些探险者感到不满。不过也没人真的在这一刻说点什么。他们都感到紧张与一阵难耐的焦躁。
“……我们,我们能把他从里面带出来吗?”有一位探险者这么问。
“我不建议这么做,毕竟我们没法和那些住民交流。”西列斯说,“他们可能会怀疑我们想要占据他们的领地。”
阿方索在一旁说:“马上住民们就会发现外人的闯入……”
他正说着,不远处的建筑群里突然传出一阵喧哗躁动的声音。
阿方索耸了耸肩:“看吧。”
一群衣衫褴褛、穿着简陋的人,将一个人抬在他们的肩膀上,然后往外走着。那人身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的伤口,并且鼻青脸肿。住民们将其抬到外头,站定在某个地方,然后用力地摔在地上。
这就是这个绿洲部落的原住民。西列斯观察着他们,并且思索着。
他注意到一个微妙的细节,这群人的头上都带着编织草帽。帽檐有些大,就像是特地为了遮挡光线一样。
西列斯的大脑中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他皱眉回忆着。
原住民们大声斥责着什么,他们几个人都听不懂。几名探险者走到前面,去查看那位莽撞的探险者的情况。阿方索则走上前与那几名原住民费劲地沟通着。
……终于,西列斯想起来那种熟悉的感觉源自于哪里。
帽子。
当他和琴多与福斯特·朗希一同出海的时候,那两名受到福斯特雇佣的水手,他们的共同点也是戴着帽子。
当然,那两名水手戴着的帽子,并不像这些原住民一样拥有着夸张的帽檐。
阿方索与那几名原住民的交流失败了。他们仍旧在怒不可遏地谩骂着,但是西列斯这边的人都听不懂,于是这样的辱骂也就没什么效果。
尽管西列斯能听懂,但是对于西列斯来说,他也不会因为那些话语产生什么情绪波动。他注意到这些住民似乎使用着某种古老的语言,一些词句显得颇为生僻。
令人遗憾的是,这些话基本都是情绪发泄,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信息。
阿方索走回来,西列斯低声问他:“这群住民戴着的草帽,是他们的习俗吗?”
阿方索怔了一下,看了看那几位原住民,回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不是。似乎只有干活的人才会这么做。
“按照我之前对他们的观察,他们似乎整体分为三类,一类是干活的人,他们负责部落里所有耕种或者房屋修缮这样的工作。这群人里面会有一些戴着草帽的人。
“第二类似乎是这个部落的统治者,或者统治者集团。那大概有十来个人,核心的有三五个人。他们很有威严,决定了部落里的一切事情。
“我上一次来到这儿的时候,您知道,我们恰巧碰上一个闯进村落中央的人,他被杀死了。而这个决定就是由这几个人做出的。
“第三类……是一群足不出户的人。实际上,也就是在那次处刑……那个闯进禁地的人被处刑的时候,这群人才出现。
“他们看起来是一群年长者和年幼者的集合。他们……一人分了一块肉……我是说……算了,您应该明白。他们一人分了一块肉,然后就又回去了。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只能依靠那具尸体上的衣服来辨认他的身份。那个家伙死得很惨,他在临死之前大喊大叫,让我们每个人都知道,那是个古怪……怪异的、小小的……我不想再说出那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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