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为自己能控制住局面,所以一直放任着事情往下发展。幸运的是他们在这个时候猛地意识到情况已经不太对劲,决定在这个时候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他们受到的污染,或许也无形中放大了他们这种想法。
联想起自己不久前刚刚领悟到的一件事情,西列斯不得不叹了一口气,在心中提醒自己:别以为这个世界真的就已经成了你的剧本和舞台。
西列斯首先判定了中午没有吃午餐的人;在其他那些人吃完午餐之后,他才给他们进行了一次灵性判定。灵性判定的结果也带来了一些问题,有好几个人的灵性太低,又有好几个人的灵性太高。
这些人一一处理完,有些人则露出了如梦初醒的表情。在短时间内,孤岛上的氛围好了不少。哥尔登船长都瞪着眼睛,一脸沉思地蹲在篝火前。
……顺带一提,哥尔登船长就是灵性太低的其中一人。
西列斯有点怀疑他的烈酒是不是有问题,毕竟一旦提及酒,人们必定会想到酒水与享乐之神埃尔科奥,而这位神明恐怕就是被贴米亚法吞食,陨落在福利瓯海。
不过西列斯权衡了一下,认为这不能说是现在的重心,便只是暂且将这个问题记在心里。
真的做完这些事情,并且开始巡逻和看守的工作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两点。
他们几乎小半个白天没有吃东西,不过思考起来思绪反而正常了不少。以往西列斯一直有一种……怪异的,所有思绪都黏连在一起的感觉。
“这件事情算是结束了吗?”琴多不由得问。
西列斯摇了摇头:“福斯特那边……我相当怀疑,他仍旧会做点什么。”
琴多皱了皱眉,他嘀咕着说:“现在已经是12日,距离和阿方索说好的会和日期也只剩下八天。我们来得及在此之前做完想做的一切吗?我有点怀疑。”
“别担心,尽力而为。”西列斯说,“至少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泥碗。”
说到那个泥碗,琴多不由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他说:“短时间内,我可能连喝水都要查清楚来源了。”他想了想,贴切地做了一个比喻,“就好像喝茶的时候突然发现茶壶里泡着一只蟑螂。”
西列斯:“……”
他无言地望了望天空,心想,费希尔世界为什么非得拥有贴米亚法这位神明?
看看祂的信徒以及由祂衍生而来的旧神追随者,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琴多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个虽贴切但恶心的比喻,他干巴巴地笑了一声,然后讨好一样地蹭了蹭西列斯的脸颊。
下午四点的时候,琴多再一次收到了来自海鸟的传讯。他低声跟西列斯解释说:“他们距离这儿不远了,大概还有三个小时左右就会抵达。”
西列斯点了点头,但也越发感到警惕。越是接近这个时刻,他就越是感到不安,尤其是在从那个泥碗的影响中脱离出来之后。
这一个下午的时间,他都在回顾、思考过去几天里发生的事情。他惊讶于自己居然这么顺理成章地无视了许许多多的怪异之处,甚至于有意无意地帮助福斯特达成所愿。
从抵达金斯莱,到最终流落到孤岛,到亚尔佩特断手。应该说,恰恰是这一天清晨海边晕染出的那一片血色,惊醒了西列斯。
他不由得想到来自凯兰的那份独白。
在那封长信中,凯兰提及,她的生活好像就那么一天天普通而寻常地继续下去。但只是突然有一天,她回身审视自己的人生,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偏离了出发时候的路线。
西列斯如今的感受也是这样。
现在他们每个人都坐在孤岛中央露营地的篝火旁,那几个可疑的人被绑在一起。水晶号的大副时不时起身去处理一下亚尔佩特的伤口。
他们在安静地等待着马林号的到来。奇怪的是,在此之前,他们从未有过如此沉静、如此耐心的表现。
西列斯跟琴多提及了自己的感受。他说:“这趟旅程让我感到……”他想了想,“意外的收获。”
“每趟旅程总能带来一些收获。”琴多低声说,“嗯……这是普拉亚家族的祖训。”
西列斯失笑,他转而说:“尽管这并不是这次旅途的终点。”
之后他们还需要前往福利瓯海那些未曾探明的区域,仍旧需要前往无烬之地与阿方索汇合。但是不管怎么样,只是这短短四天的经历,就让西列斯感到心情复杂。
他望向了亚尔佩特。那个年轻人如今还昏迷着,不过情况看起来还算稳定。他一直昏迷不醒,这一点的确让人感到一丝担忧。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人们开始觉得又饿又渴。但是物资基本已经没了。
六点多的时候,加勒特也有点焦躁起来。他频繁看向西列斯与琴多,而后两者则始终保持着冷静与默然。琴多只是无聊地把玩着西列斯的手指。
六点半的时候,突然地,有人大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偏头望了过去。他们望见两艘在夕阳中逐渐朝他们驶来的船只。每个人都怔了一下,然后开始了欢呼。
被绑在那儿的福斯特动了一下,目光怔怔地望着那两艘船,表情甚至称得上悲哀。
西列斯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思索了片刻,便与琴多一起去到了这边。他们没有离得很近,只是隔了一两米的距离。西列斯对福斯特说:“你打算返航,还是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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