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能提到太深入、太确切的概念和问题。”短笛说,“就如同我们现在这样。”
西列斯稍微松了一口气,他真诚地说:“那也足够了。”
短笛吹奏了一曲轻快的调子,随后说:“您还有什么问题?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好的。我的灵性是多少?”西列斯相当直白地问。
短笛发出哑然的“嘎”地一声,随后尴尬地咳了咳,它说:“比您之前想象的要高。”它顿了顿,又说,“比您现在想象的要低。”
西列斯微微皱了皱眉,说:“所以大概是……90?”
“如果用数值估算,差不多是这样。”短笛说,“但是灵性是非常微妙的存在,它随时随地都在变化之中。”
“如果我对自己进行灵性判定,那会发生什么?”
“希望您别轻易尝试。”短笛说,“大概率会让您望见什么不好的东西。”
西列斯点了点头,这在他意料之中。灵性判定有可能将自己导向死路一条,这和意志判定截然不同。
他仍旧在这个问题上产生了更多困惑,不过时间所限,他就将话题转向了另外一件事情,他说:“这种判定的力量,可以针对那些旧神的物品吗?”
“旧神的物品?”短笛有点困惑,它直白地说,“与‘阴影’相关的东西,您最好谨慎一些;不是不行,而是容易吸引那家伙的注意。至于费希尔世界的那些神明,那都随您。”
西列斯明白了过来。
他想,这么说来,海蒂女士的那张星图手帕,似乎就得谨慎一点对待。
尽管那似乎与露思米有关,但露思米显然与“阴影”有着难以解开的联系,所以,直接对那张星图手帕进行判定,似乎是不怎么合适的选择。
他没有过多思索这事儿,而是问出了自己最后的问题:“我的小说完结是否会对加兰造成什么影响?”
短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叹了一口气:“您……我的意思是,您不能总将这件事情看做是您的责任。那个年轻的小女孩,她已经足够幸运,至少她还活着。”
“但她从诺娜变成了加兰。”西列斯客观地说,“这终究与我有着关联,我无法彻底放下心。”
“果然是您会拥有的想法。”短笛说,“至于我的建议……让这个年轻的孩子意识到真实与虚幻的界限,或许才是更好的。一昧地隐瞒,反而会让她更好奇过去发生了什么。
“成为加兰,对于诺娜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坏事;从命运的角度来说。”
西列斯怔了一下。他思索了一阵,便说:“我明白了。”
加兰实际上已经知道了自己并非书中的那个加兰;或许,让她了解到故事中的那个加兰的结局,也并不是不可以。
无论如何,名字是一回事,但组成一个人的,从来不仅仅是名字。
短笛语气轻快地说:“好了,这就是来自骰子的建议。下次见,守密人。”
“下次见。”西列斯说。
他心想,现在骰子也开始自称“骰子”了吗?“命运骰子”看来也终究屈服于命运了。
在骰子离开之后,西列斯才将这种笑意展露出来。
他坐了一会儿,思索着这一次与骰子的对话,然后才起身,将短笛放回小房间。他离开书房,却意外看见正靠墙站在走廊上的琴多。
琴多看起来在走神。他想必是从那份资料中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所以想和西列斯说,但因为西列斯与骰子的交谈还未结束,所以他就在这儿等待西列斯。
“……您和骰子说完话了?”琴多回过神。
“是的。”西列斯伸手把琴多拉进怀里,“你就只是站在这儿?”
“因为我不知道您什么时候结束,不想打扰您。”琴多十分亲昵地说,“我知道您在做正事儿。”
西列斯笑了一声。
有时候琴多认为西列斯太专注于正事而忽略了他,总得嘟嘟囔囔地说上两句;但是,当西列斯真的去做正事的时候,琴多又从来安安静静不出声,比如此刻,宁愿在空空荡荡寂静无声的走廊上等待着。
这也算是他们这么久磨合下来的结果,但是西列斯也总会因为琴多的选择而感到些许的触动。他能直观地感受到,自己在琴多心中的分量。
琴多又说:“那么,现在就轮到我了?”
“的确,轮到你了。”西列斯说,“发现了什么?”
他们就在这安静的走廊上拥抱着,谁也不想动。西列斯随手整理着琴多的发丝——说起来,他好像也沾染了琴多那种手上总得把玩些东西的习惯。不过,他们也仍旧聊着正事。
琴多便说:“那些资料记载了《小辛西娅的世界》的出版过程,以及一些相关的资料整理。那些羊皮纸、手写的资料,就是一些故事曾经流传的版本记载。
“不过在出版的时候,人们进行了删改,让这本书更像是一本睡前故事和精怪故事。总的来说,一些更为阴暗成熟的内容被删掉了。
“但是出版商仍旧将那部分原始资料留存了下来。之后,格兰特家族在得到这本书之后,当时的某一位格兰特对其背后的故事十分感兴趣,因此找出版商要到了这些原始资料。
“……不过这都是前提。我还没仔细看那部分原始的故事资料。我首先看的是出版商记录中的,关于这本书出版的整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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