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即便我们无法得知, 生活也总是要继续下去。
“对了, 伊丽莎白阿姨还在信中提到了您。她说您当时的敏锐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或许等她来到拉米法城之后,也会来拜访您。她大概会在五月份的时候抵达。
“切斯特·菲茨罗伊。”
4月18日, 周六。上午西列斯打算出门的时候, 邮差送来了这封来自切斯特医生的信件。
西列斯就没急着出门, 而是先拆开这封信看了一下。
伊丽莎白·霍西尔将要抵达拉米法城的事情,让西列斯颇感惊讶。当然,他的惊讶是基于这个时间点的巧合,而非这件事情本身。
他猜到伊丽莎白会来到拉米法城,一来伊丽莎白看起来和切斯特相处得不错,自然也会好奇家人所在的地方,过来旅游也是正常的想法。
二来,在原本的跑团剧情中,伊丽莎白就会来到拉米法城。这是一种非常自然的选择,因为伊丽莎白毕竟是往日教会的主教,而康斯特公国这边则是往日教会的重要教区。
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她自然会想要到拉米法城来。
只不过,在此之前,伊丽莎白始终困顿于过去三十年间的软弱与犹豫。她的姐姐,约瑟芬·霍西尔的遭遇,令她对米德尔顿有了一种深藏于心的不安。
时至今日,她最终下定决心——也可以说,她最终决定将自己的灵魂摆向安缇纳姆这一边,而非米德尔顿。
这个选择让西列斯感到五味杂陈。在逐渐意识到阿莫伊斯的选择之后,西列斯更多地了解到了米德尔顿现状背后的缘故。
米德尔顿维持如今这样古老、落后的状态,很有可能是因为阿莫伊斯的信徒在背后刻意维持。
而他们恐怕也不敢轻易改变米德尔顿的情况。毕竟,现在阿莫伊斯已经陨落,只剩下最后残留的意志继续束缚着“阴影”。
福利瓯海附近出现任何异状,都有可能刺激到阿莫伊斯最后的抵抗意志。如果“阴影”脱离这样的束缚,那么祂究竟能做出什么,也是全然未知的事情。
所以西列斯也难以评价如今的米德尔顿。应该说,即便是评价本身,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毕竟他们最终的目的,终究还是对抗“阴影”。
而他们目前还没法做到这一点。
就伊丽莎白·霍西尔的选择来说,西列斯在心中认为,这至少能缓解她过去无穷无尽的痛苦与懊丧。而更多的,或许也只能等待时光来给出一个答案。
这封信也让西列斯回忆起此前在米德尔顿的经历。那是彻底脱离他如今日常生活的一段经历,但也相当令人着迷,尤其是那漫长的旅途与海上的漂泊。
西列斯缓缓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重新阅读了一遍切斯特的信件,确定自己没有漏掉什么重要信息,便将信纸重新叠好,放回信封。
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心中控制不住地想到,他也曾经阅读过那些过往时光中的信件。
而如果未来有人能发现这封信,看见切斯特医生对于人类和神明的思索,瞧见这个时代的人们辗转于旧神与迷雾之中,那后人是否也能从他们那个时候的视角出发,得出崭新而奇妙的结论呢?
就如同西列斯总是在阅读沉默纪的文学与手稿,然后从中窥见彼时人们的想法一样。
过去、现在、未来。时间的循环往复,总是显得相当有趣。
他垂眸漫不经心地思索着,然后将信装好,放进了书房的抽屉里,然后下了楼。
“医生写了什么?”琴多随口问他。
西列斯说:“伊丽莎白主教决定到拉米法城住一阵。”他想了想,又说,“还有,切斯特医生也参加了纸牌比赛,通过第一轮之后就不打算继续比赛了。”
琴多点了点头,这两件事情都令他有些惊讶。
不过第二件事情则令他有些戏谑地说:“医生居然还参加了比赛?不知道阿尔瓦有没有参加。”
西列斯与琴多显然没这个时间参与这场比赛,但是切斯特与阿尔瓦就不一定了。而这两人可还算是诺埃尔纸牌玩法的发明人之一。
医生的确是通过了第一轮比赛,但是,阿尔瓦……?
西列斯怔了一下,随后不禁笑了起来,他说:“或许回头可以问问。我们似乎也很久没有聚会了。”
琴多倾身抱了抱他,低声嘀咕着说:“但是,能从您的日程表上抠出一小块时间来,那可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西列斯:“……”
他警告地捏了捏琴多的耳垂。
事实上,西列斯之所以如此忙碌,是因为他总是需要奔波于不同的地方。琴多同样忙碌,但是普拉亚家族可以为他将那些需要处理的事务档案整理好,然后送上门。
西列斯却只能亲自前往不同的地点。
不过今天琴多也要出门。
琴多是为了欧内斯廷酒馆的交易会的事情。普拉亚家族那边已经商量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打算下半年的时候在西城进行一次大型集市。
那可以类比十月集市,不过更面向西城居民。他们需要提前招商、确定地点、与康斯特公国官方说好相应的税收优惠等等。这些事情也需要琴多去处理一下。
他们一同出门。琴多和西列斯一起散步到阿瑟顿广场,然后才叫上一辆出租马车去往办公地点。而西列斯则前往了历史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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