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先生迟疑了片刻,最后诚实地说:“那听起来是非常不好的体验。”
“……或许是吧。”琴多低声说,“现在想起来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但是幼年时候的我就这么懵懵懂懂地接受了。那已经成了习惯。每年我都会回去一趟,打扫这片坟墓。
“……对了,您春假的时候要去米德尔顿,不如我和您一同启程?我得回一趟堪萨斯。”
“当然可以。”幽灵先生说,“我很乐意与你同行。”
琴多立马便心满意足了。
幽灵先生望着那片坟墓,却有另外一种感触逐渐产生。隔了片刻,他低声呢喃:“塔乌墓场。”
“什么?”琴多疑惑地问。
幽灵先生说:“你认为这种行为是为了与李加迪亚的力量产生共鸣,让你更好地掌握相关的力量。可是,你不觉得这让你在事实上成为了这片坟墓的守墓人吗?”
琴多后知后觉地望向了那片同样出现在梦境中的坟墓。
他思索着幽灵先生的说法,然后说:“但是,这不太可能是塔乌墓场。据我所知,墓碑上的名字都是真实存在的……我是说,这不可能是塔乌墓场吧?”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点紧张,像是在说,“如果这就是塔乌墓场,那他们岂不是买椟还珠?”
幽灵先生思考了片刻,便说:“我同意你的想法。塔乌墓场不可能这么简单地存在着。但是,这片坟墓恐怕的确与塔乌墓场存在着某种关联,而你就是解开这重关联的关键。”
正如贝兰神庙的“阴影”、深海梦境……不,应该说,那片神秘农场的“梦境泡泡”一样,塔乌墓场必定也存在着某种可以直接联通现实的,某种延伸物?
只是他们不知道塔乌墓场究竟意味着什么,所以才始终遍寻不到。
琴多的表情十分惊讶,看起来完全没想到这一点。这或许就是当局者迷,他从小到大都与这片坟墓共存着,反而没有想到这可能与塔乌墓场有关。
他想了片刻,又说:“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普拉亚家族应该也会有所行动吧?”
幽灵先生反而摇了摇头,他说:“我感到……普拉亚家族作为李加迪亚的血脉传承家族,反而对某些事情不清不楚。应该说,反而比不上李加迪亚的信徒。”
琴多在这一点上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片墓场……”琴多低声喃喃,“或许,我可以在春假回到堪萨斯的时候,仔细研究一下?”
“当然可以。”幽灵先生说,“这不着急。如果你真能找到塔乌墓场,那么说不定会进一步掌握李加迪亚的力量。”
应该说,那或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李加迪亚的力量。
现在琴多只不过是以某种间接的方式,比如范本和抄本,由此“借用”着李加迪亚的力量。那同样是某种意义上的复现。
琴多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不久,他回过神,便说:“您在梦境中应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吧?”
“是的。我恐怕得走了。”幽灵先生说,“现实中见。”
“好的。”琴多说。
但是,他仍旧倾身拥抱了他,然后与他亲吻。幽灵先生加深了这个吻,感到一种别样于现实的微妙感触。那似乎更……更有一种深入灵魂的动容与亲密。
片刻之后,他们分开。琴多喘着气,看起来有点恋恋不舍。不过他还是低声说:“现实中见。”
幽灵先生离开了琴多的梦境,在那永恒寂静的海中孤岛上站了片刻,这才让自己收敛起与恋人亲密时候的温软情绪。梦中的时间仿佛从未流逝,那温热的触感仿佛始终残留在他的唇角。
这仿佛显得琴多仍旧陪伴在他身边一样。
他注意到孤岛上出现了第四株植物,不过那更应该说是一株茁壮的树苗,而非幼苗。树苗的高度已经到了他的腰间,生长得十分茂盛。
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枝叶。而这株树苗仿佛也十分热情地回应着他,甚至用枝条偷偷摸摸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他不禁怔了一会儿,下意识露出了些微的笑意,然后才回过神,去往了农场。
他首先去了牧区,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于是又在湖区转了转。他望见那星球的模样,不过绝大部分的区域仍旧显得十分模糊,根本看不出细节。
他便去了小房子那边。在房子前方的花圃里,他意外地发现,那里正盛放着漂亮的玫瑰。总共有几十株,已经将整个花圃都填满了。
他心中一动,意识到这恐怕就是他昨天晚上带过来的那株玫瑰的功劳了。
他望见那玫瑰、那花圃,然后一种无形的吸引力,让他将视线转向了小房子的门口。他注意到,原本紧闭的房门,现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
那神秘的、透露出昏暗光线的狭窄门缝,仿佛正邀请着他的进入。
他不禁怔了片刻。他几乎下意识想要迈步前行,但是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住了。他首先离开了农场,去了埃米尔的梦境,回收了积木,与这个年轻的孩子告别,然后才又回到了农场。
不过他也没急着进入小屋。
他思考着可能的情况。
如果这里是阿卡玛拉的故居,那么小屋子一定是祂曾经栖息的地方。那里必定隐藏着某种意义上的秘密,但是会与阿卡玛拉的陨落有关吗?会十分危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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