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见他们说,第二天要逃出去,于是打算偷偷跟在他们的身后。但是,当你真的走出这个黑暗的房间的时候,你却发现这个黑暗的房间并不存在,你只是醒了过来……是这样,对吧?”
诺娜想了一会儿,说:“对。”
“你之前跟我说,你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里也会吃药。其实你并没有在黑暗的房间里吃药,那只是你想象出来,对吗?”幽灵先生温和地说。
“啊!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这样。”诺娜说,“我好像……不太能说出这两种情况的区别。”
幽灵先生点了点头:“别害怕,诺娜。你确实是生了病,所以才会这样。但是,那些人并不是想治疗你。他们想要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可能会危及整个拉米法城……”
他这么说,但是诺娜却不太能听懂。
于是幽灵先生换了一种说法:“那可能会伤害到爷爷。”
“啊!”诺娜惊呼了一声,有点不安地说,“那……那怎么才能阻止他们呢?”
“我正在阻止他们。”幽灵先生说,“你愿意帮助我吗,诺娜?”
“当然!幽灵先生,请告诉我,我能做些什么?”诺娜说,“我也……我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那很痛……很痛……”
他们今天的对话持续得有些久了。幽灵先生心想。不过他的确从诺娜这里得到了许多信息,尽管那七零八落的。
他说:“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情,诺娜。”
诺娜瞪大了眼睛,认认真真地注视着幽灵先生。
“记住那些‘医生’之间交谈的话语。”幽灵先生说,“尤其是那些当着你的面说的,但是又不是对着你说的话。不用记得很清楚,只要记住一些关键词就好。
“把这些话默默地记在心里,不要表现出来。当我下一次来到你的梦境的时候,将你记下来的内容告诉我,诺娜。”
让诺娜去做别的事情,很有可能暴露目的,进而对诺娜造成危险。诺娜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安静地、偷偷地听着那些医生的对话,然后记住其中无意间泄露的信息。
即便诺娜无意中透露自己听见了医生们的对话,那些成年人也不会在意一个小孩子——尤其是,他们不会知道,也不可能相信,真的有一个“幽灵先生”在诺娜的梦境中与她交谈。
诺娜点了点头,说:“诺娜明白了!幽灵先生,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幽灵先生微微笑了一下,说:“21天之后见,诺娜。”
“21天之后见,幽灵先生。”诺娜说。
诺娜的梦境倏地破碎。他回到了孤岛之上。
他站在柔软的红泥之上,沉默地回顾了这一次与诺娜的对话,并且从中提取了一些有效信息。
诺娜被关在与达尔文医院相关的某个地方。达尔文医院——或者说,幕后黑手,正在一群小孩子的身上进行着某种人体实验。
这场实验的开端似乎始于三年之前,但是也有可能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无人知晓。
毕竟,从琴多那边的调查来看,西城的达尔文医院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有了“吞噬孩童生命”的传言与名声。那很有可能就是受害者的父母产生的想法。
但是,目前来看,也没有人想过,这是达尔文医院有意为之。
从诺娜的话语中,他意识到,在诺娜被关起来之后,她似乎就没有再见到过那个给她诊疗的医生。换言之,参与此事的医生应该有内外两批。
对外,一批医生顺其自然地寻找着目标。
对内,另外一批医生正进行着这个长期的实验。
……所以,诺娜遇到的那位医生,是个关键人物。他得找个办法试探一下,但是也不能打草惊蛇。
此外,诺娜说的那个“睡着的人”,让他产生了一个想法。
那会不会是……就像是,诺娜受到精神污染之后,产生的另外一个“人格”?
在诺娜处于那个黑暗的房间里的时候,是这个“人格”上线,接管了诺娜的身体。在地球的一些小说中,这种情况十分常见。
他的确产生了这个猜测,但是这个“人格”又是从何而来的?那朵铜铸花?那听起来就显得十分危险了,连诺娜都本能地知道,不能吵醒那个人。
……而且,那些同样被关起来的小孩子,他们对诺娜的那种态度,真的就只是为了争抢医生的注意力吗?会不会是另外那个“人格”的所作所为,吓到了这些孩子?
想着,他就感到自己的想象力有点过于出格了。他不能基于一个完全虚构、无法论证的假设,去推导其他的谜题。
他果断将这些想法暂时放下了。
最后,他想,果然,一切漩涡的中心似乎仍旧是达尔文医院。他们正费劲心思,寻找一个隐藏许久的阴谋。
他想了片刻,然后望向了这永恒寂静的深海梦境。
今天埃米尔·哈里森仍旧没有做梦。他一直想与这个男孩说一下魔方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只能等到下一次深海梦境了。
……他其实有些忧虑,自己对于阿卡玛拉的力量的进一步掌握,是否会与那个出现在现实中的魔方有关?他真不知道埃米尔会不会做些什么。
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暂且放下这种担忧,随后,就将注意力集中到“搜索梦境”这件事情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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