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多仍旧在轻轻发抖,他灰白色的头发蹭在西列斯的脖颈处,让后者稍微觉得有点发痒。不过西列斯耐心地抚摸着琴多的头发,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您就不会感到害怕吗?”琴多突然说,声音十分沙哑低沉。
西列斯说:“当然会。”
“但是您从不表现出来。”
“是的。我从来不表现出来。”西列斯顿了顿,又说,“抱歉,琴多。”
琴多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突然又反应过来,问:“为什么道歉?”
“我没能保持警惕。”
“……您是被人偷袭了。这也怪不了您。”琴多说,“我只是害怕……我来不及赶到您的身边。应当是我来保护您、守卫您。”
西列斯仍旧看不见琴多的表情。不过从琴多的语气中,他可以明显听出一种较为执拗的情绪。
“我很害怕……西列斯。我很害怕。”琴多的声音中逐渐蔓延出些许的沙哑,“我怎么能离开您的身边,我怎么能目睹您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
他的情绪又开始崩溃。这恐怕已经发生过一次,因此奥德丽才如此温和地提醒他,让他安抚一下琴多的情绪。
西列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强硬地把琴多的脸抬起来。他亲吻了琴多,然后说:“我还活着。”
琴多看起来根本没反应过来。西列斯瞧见他泛红的眼眶,那让这个男人看起来前所未有的脆弱与迷茫。
西列斯又一次轻轻将唇瓣贴在他的唇上,然后说:“我还活着。”
“您还活着……您还活着!”琴多发出了小声的欢呼。他的目光中荡漾起一种微妙的、春水般的喜意。他小心翼翼地,像是什么毛茸茸的无害小动物一样,轻轻舔了舔西列斯的嘴唇。
西列斯被他逗笑了。那举动简直生疏到让西列斯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多识广(但毫无经验)的地球人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就主动将这个吻深入地进行下去。琴多在这方面体现出一种令人无奈的生涩与迟钝,当然,也十分温顺,仿佛西列斯就是主宰他性命的神明一般。
西列斯想到刚才那个意志判定的大失败——一次大成功、一次大失败,琴多就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当然,也只有琴多。
他其实对这个大失败的出现感到困惑不解,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一次琴多的意志判定,并且他还无法控制结果。这是此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不过,骰子也从未跟西列斯解释过这些判定出现的原因——除却那些还稍微可以理解一些的,跑团角色们触发的判定。
他想,当然,琴多的意志判定大失败也并非不能理解。他的意思是,这意味着琴多对他的情感彻底击溃了这个强大的男人的理智,不是吗?
西列斯感到心中不由自主地荡漾起一种轻快的波澜。他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专心于这个吻。他将这个吻看做是情人间的,而不是死里逃生之后的庆幸。
琴多看起来毫无反手之力,他轻微地喘息着。当这个吻结束的时候,他迷茫地、轻柔地问:“所以……这是您的答案吗?”
“是的,这是我的答案。”西列斯说。
琴多那双翠绿色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西列斯,他喃喃说:“那太好了。那太好了……我感到我对您的爱都已经沸腾了。而幸好……您在这个时候给出了一个答案,不然,我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琴多会做出什么事?西列斯对这个答案稍微有些好奇。当然,也仅仅只是那些微的好奇。
被安抚好的琴多拥抱着西列斯,懒洋洋地汲取——又或者说,确认着西列斯身体的温度。他看起来实际上十分疲惫,恐怕已经许久没有睡觉了,不过无论西列斯怎么说,他都不愿意好好休息。
“起码等这事儿过去了。”琴多说,“这样您也能安心一点。”
西列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琴多问:“刚才您会觉得痛吗?”
“没什么感觉。”西列斯坦诚地说,“我只是感到我进入了一个黑暗的房间,在那儿过了许久。随后,则是远处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灯塔。琴多,那是你做的吧?”
“是的。”琴多说。
他从一旁拿过了那本册子。西列斯其实已经在星之尘矿脉的外边瞧见过这本册子,他知道这是琴多力量的来源,不过他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
“游记。”琴多说,“最初是李加迪亚亲自写下的游记,之后则是普拉亚家族中,拥有旧神血脉力量的后裔誊写的版本。
“前者被称为‘神明范本’,后者则被称为‘血裔抄本’。不同的神明会拥有不同的……力量展现形式,有不少都是通过文字体现的,由此就会出现‘范本’和‘抄本’的区别。
“其他神明的信徒也会制作一些‘信徒抄本’。总的来说,就力量而言,神明范本大于血裔抄本大于信徒抄本。
“不过现在,血裔抄本已经十分罕见了,毕竟也就只剩下普拉亚家族仍旧流传着旧神的血脉力量,其他的神明家族估计都已经断绝了。
“……李加迪亚的‘神明范本’被保留在普拉亚家族的藏书库中,很少使用。我大多数时候使用的都是血裔抄本,不过也会随身携带一张神明范本的内容,以防万一。而这一次果真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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