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这么说着。
他其实未必是真的这么想的,但是当他意识到往日教会实际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切斯特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得想个办法让往日教会关注他们忽略的地方。
西列斯给出的这个说法有那么几分道理。
而班扬没有完全坦白的是,往日教会在地下帮派那儿的调查已经陷入了僵局。他们的确找到了几个与哈姆林接触过的人,但是他们都没能给出任何的线索。
他们也不能将动静闹得太大,不然很有可能引起其他旧神追随者的注意,那就得不偿失了。
西列斯提出的这个可能,恰巧是往日教会的未曾设想过的可能。他们认为米尔福德街13号的一行人是普通人,所以就没有投诸过多的注意力。
但那的确是一种可能性。
班扬立刻兴奋了起来:“您说得对!我这就去查查看。”
他就要与西列斯告别,但是西列斯叫住了他,问:“我想找多米尼克,他在吗?”
“多米尼克?”班扬想了想,“他应该在办公室。就是你上次去过的,还记得吗?”
西列斯点了点头,目送班扬离去。他将《卡拉卡克的日记》抄本也放进包里,随后按照记忆找到了多米尼克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请进。”里头传来多米尼克的声音。
西列斯推门走进去,然后说:“下午好,多米尼克。”
多米尼克原本埋头于文档之中,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便抬起头:“啊哈,诺埃尔教授!看来您收到了我的信件?”
“是的。”西列斯点点头,他反手关上了门,然后坐到了多米尼克的面前。
多米尼克最后在文档上写了一行字,然后伸了个懒腰,打开窗通了通风,一边说:“您来的正是时候,我可以跟您多聊一会儿。”
肤色略黑的男人舒舒服服地把背靠在椅子上,有点懒散地露出沉吟的表情。
隔了片刻,他说:“该从哪儿跟您说起呢……就从,卡贝尔的助教,默文·伯里埃说起吧。”他顿了顿,然后说,“您了解这位助教吗?”
西列斯想了想,摇了摇头。他连卡贝尔教授都不怎么了解,更别提这位助教了。
事实上,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助教的名词。往常他们,包括其他文史院的教授与学生,都是用“卡贝尔教授的助教”“那名阴郁的年轻助教”来指代这个人。
默文·伯里埃。这是他的名字。
“……22岁,非常年轻,不是吗?他甚至不是一名合规的研究学者。”多米尼克说,“所以我们就查了查,他怎么会成为拉米法大学的助教。”
“结果是?”
多米尼克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他本来不应该成为拉米法大学的助教,是卡贝尔将他带进来的。”
西列斯恍然,说:“所以,他们早就认识了。”
“没错。”多米尼克说,“我查了一下他们是怎么认识的,然后我发现,伯里埃家族是一个落魄的贵族家庭,到现在为止,他们家族中只剩下了默文和一个老管家,其他人都已经死光了。
“卡贝尔似乎在研究一项课题。而你知道的,这种落魄的贵族家庭中总是会保留一些古老的藏书。卡贝尔不知道从哪儿听闻了伯里埃家族,于是就登门拜访,最后和默文熟悉了起来。
“……这些事情是伯里埃家族的那位老管家对我说的。他还说,卡贝尔总是和默文研究一本古书,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着什么。”
西列斯听到这里,下意识望向了多尼米克,他说:“你是说……”
“正如你说的那样,诺埃尔教授。”多米尼克打了个响指,“年轻的助教离开的时候过于匆忙,留下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那本书。”
西列斯立刻问:“什么书?”
多米尼克看起来十分欣赏西列斯这种捧哏的做法,他从一旁凌乱的纸堆里抽出一份文档,说:“抄本。你可以看看。”
西列斯接过来,一边打开,一边想,又是抄本。这个世界的抄写员似乎很受重视,但是——也很危险?或许绝大部分的书籍都没有问题,但万一抄写到有问题的书籍……
比如画家利昂的手稿这种东西?
他好像从未听人说起过这种情况。又或者那些抄写员只是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之中。西列斯想着。
当他真的垂眸看向纸面上的文字的时候,他就暂时忘了自己心中的这些想法。
卡贝尔和默文正在研究的这本书籍,准确来说,是一本书信集,名字是《德布利斯夫人和情人的十三封信》,看起来像是贵妇人与地下情人的秘密通信。
如果不是西列斯相信多米尼克的人品,那么他可能会怀疑对方是不是把自己平常看的恶俗小说递给了他。
但是下一刻,当西列斯瞧见信件中的内容的时候,他就不由得惊叹了一声。
他甚至都没有仔细看,而是抬眸望向多米尼克,问:“德布利斯夫人是沉默纪的一位信徒?”
“非常虔诚,足以接触到神明的那种。”多米尼克微笑着说。
莫名其妙地,西列斯感到自己背后生寒。他再一次垂眸,凝神看了其中一篇。
正如他想的那样,这些通信是一名贵妇人与地下情人的往来信件,其中倾诉了无数的爱语,有些甚至出格到令西列斯不愿意仔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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