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比起卡贝尔教授来说,这名助教可能会在匆忙之下忘记带走一些重要的资料。”西列斯说着,又摇了摇头,“只是一种猜测。”
“不,你说得对。”多米尼克感叹着,“我们一直将这两件事情当成独立的事件来处理。”
西列斯沉默着。
从一开始,他就认为这两个人接连失踪,不可能是独立的。他也将这样的态度向多米尼克表现了出来。不管如何,他希望往日教会能调查出一个结果。
不管是生是死。
想到那张手稿上那些潦草、凌乱的字迹,西列斯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时间已经不早了,与多米尼克的这次谈话耗费了漫长的时间。当西列斯与他告别,离开后殿的时候,怀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来到了九点。
西列斯感到些许的疲惫。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慢慢往外走。夜晚的大教堂显得过于寂静,让西列斯情不自禁地想到,这样历史悠久的古建筑中,是否会有幽灵在深夜游荡?
中殿的烛光打断了西列斯的遐想。
班扬骑士长仍旧站立在安缇纳姆雕像的一旁,静默到同样如同一尊雕像,威武而庄严。他看到西列斯,表情软化了下来。
他微微笑着,对西列斯说:“怎么样?是否得到一个结果?”
西列斯回答:“多米尼克说,不会有什么问题。”
班扬便说:“那就好。”他问,“关于叛教者的报酬,诺埃尔教授,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想到往日教会的阔绰,西列斯带着些许愉快的情绪,回答了班扬的问题,“叛教者的问题也算是解决了吧?”
班扬顿了一下,没能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西列斯微微一怔,不由得说:“出了什么问题?”
班扬叹了一口气,面容上出现了一些苦恼的成分。他说:“我无法向您完整地说出这件事情的经过。总之……我们如此急迫地找寻这个叛教者,是因为他偷盗了教会内部的一个重要物品。”
西列斯点了点头,面不改色地想,他当然知道。往日教会各大教区的教士名单嘛。跑团的剧本上写得清清楚楚。
但是班扬的话让他产生了一个不太妙的联想。
他说:“叛教者已经被逮捕了,但是……”
“他说他把那个东西弄丢了。”
西列斯微微皱眉,有点惊讶地低声说:“怎么会……”
西列斯怎么也没想到。他以为叛教者被逮捕,就意味着这事儿已经结束了,可是……
班扬苦笑了一下。
西列斯说:“会不会是他已经将那个东西转手了?”
“不。”班扬摇了摇头,“当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就像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西城到处转悠。他根本不知道将那份……那个东西,丢到了哪里。”
西列斯顿时无言以对。
不是吧……这个叛教者,是不是有一点……笨?
西列斯产生了非常微妙的情绪,让他不由得沉默了两秒,然后他才说:“如果复现一下他的行动轨迹,总应该能够找到的吧?”
班扬摇了摇头。
夜色已深,除了西列斯这样的倒霉蛋,估计也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到教堂了。于是班扬也仔细地和西列斯解释着——不知道这样的耐心中,有多少是因为上一次心理学判定大成功带来的功劳?
班扬说:“在他逃出教会之后,他通过公共马车去往了旧城,随后潜伏了下来。但是他的伤势不断恶化,于是被迫找到了一名医生。
“他迫使那名医生帮助他治伤;我们也是在那个时候将他抓获。巧合的是,那正是您曾经租住过的房间。”
西列斯不动声色地问:“米尔福德街13号?我才从那边过来。”
“因为您之前遇到的事情?”
“那是一个漫长的话题。”西列斯说,“房东的儿子被那个疑似旧神追随者的人,用小刀割伤了,所以我们就从欧内斯廷回到了米尔福德街13号,然后找到了切斯特——那名医生,帮忙治伤。”
“这可真够巧合的。”班扬摇了摇头,“我们是在这周二下午的时候将叛教者抓获的。”
周二。西列斯想。他周二的时候也非常的忙碌。周二同样也是现在不知去向的布鲁尔·达罗订婚的日子。
周二发生的事情可真够多的。
“你们是在米尔福德街13号直接抓的人?”西列斯不由得问。
班扬说:“没那么明目张胆。那几天我佯装想要租房,在洛根集市附近询问情况。周二上午的时候,我在米尔福德街12号的房东太太那儿听说,13号的二楼入住了一位医生。”
米尔福德街12号?
西列斯回忆了一下,心情突然有点古怪。他想,那不就是霍维太太?霍维太太不就是将旧城夜晚影子传闻的故事告诉费恩太太的那个人?
此前西列斯还觉得那个传闻就是人云亦云的怪谈罢了。
霍维太太恐怕就是从费恩太太那儿听说了医生的入住,随后控制不住自己八卦闲聊的冲动,将这事儿又转告了暗地里寻访的班扬,阴差阳错帮了个忙。
班扬没想到西列斯已经想到了霍维太太的身上,他继续说:“随后我一直在关注米尔福德街13号的情况,周二下午的时候便发现二楼医生的房间里有人影闪动,便上楼,刚巧就抓住了那名叛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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