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画看了看曲素隐,神君的长相很有范儿,是另外一种画风,眉毛好看,眼睛好看,又是一个可恶的睫毛精,一头青丝笔直柔顺,是个黑长直,像缎子一样漂亮,皮肤好的连个毛孔都看不到,自带神性柔光。
发现裴容神色复杂,一直盯着曲素隐看,黎画沉吟片刻,安慰道:“阿容莫要担心,哪怕多了一个新人,你在我心目中地位依旧是独一无二的,谁都越不过你去。我需要忙碌鬼域事务,无法时时陪着你,有他给你做伴,至少可以解解闷。”
裴容:“……”
心情更加复杂,并且奇怪。
眼睁睁看着黎画扛走昭明神君,裴容躺下来,眼睛睁大老大,一点睡意都没有,严肃的思考了好一会儿,唤来小菊,“你去看看,新来的那个人被安排在哪里。”
小菊领命立马迈着小碎步出去打探消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小心翼翼的凑到床边,低声道:“回郎君,娘娘亲自把那人送入了凤阳宫紧挨着的宫殿,还亲口取名叫朝阳宫。”
不等裴容给出反应,小菊奉承讨好道:“娘娘心里是有郎君的,谁都越不过您去,看娘娘亲自取得名字就知道了。”
裴容:“……”
感觉无形中被强行喂了啥,一言难尽,最后摆摆手让小菊退下。
他做过无数种假设,唯独没有料到这种!
输了输了,他和昭明神君都没猜到。
黎画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得手,自有昭明神君轻敌的缘故。他平日里必定是个人缘很好的神官,深受大家信赖,言语有威信,容易取信于人,才敢这么自信的当个说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意图兵不血刃达成目的。兴许类似的事情他做过许多回,因此对自己格外有自信,同时,实力也是他自信的底气。一个性格特征为温文尔雅的神官,会有这样的举动措施十分正常,先礼后兵嘛,如果游说的时候配合他,他自然也更乐意不动手。
如果对手是个心狠手辣的老鬼,昭明神君未必这么容易放松警惕,因为她是个新鬼,才容易给对方好忽悠的错觉。
既然到了她的手里,就别想轻易全身而退。
黎画把曲素隐放在床上,抬起他的一只手,掌心里有棵小小的幼芽,晶莹剔透,两片小小舒展开,发达的根系紧紧贴着皮肤,没有生根,却紧紧黏在上面,宛如第二层皮肤。她对着幼芽轻轻吹口气,晶莹剔透的小嫩芽就像得到养分,根系疯狂暴长,融入皮肤之中,表面留下淡淡的白色痕迹。当根系布满整个人,皮肤表面的白色隐没,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迹,位于掌心的幼芽长出花苞,开出一朵漂亮的兰花,芬香扑鼻。
不一会儿,这朵兰花渐渐融入皮肤,成了一个兰花形状的图案,白色线条勾勒轮廓,栩栩如生。
黎画好心情的欣赏着曲素隐掌心之中的兰花,君子如兰,这配他正合适。
曲素隐从混沌中苏醒过来,立马感觉到手被人拉着,条件反射猛然起身,下意识催动法力却骤然感到剧痛,顿时松了气劲,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一眼看到黎画,全身紧绷戒备。在别人的地盘上突然失去意识,醒来换了另外一个地方,若非这里不是地牢,让他的神经没那么紧张,怕是反应会更加激烈。
黎画从善如流的松手,关怀备至道:“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当真是脸不红气不喘,好似抄着根狼牙棒打人的不是她。
曲素隐迅速打量一遍周围,屋内装潢豪华,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闻着舒服,慎重的看了一眼黎画,心有顾忌,没敢在鬼域的地盘上轻举妄动,谨慎的问:“我怎么了?”
他只记得自己方才在和裴容说话,突然一痛,便失去意识,醒来就在这里。
心里有再多怀疑,全都压下来,不动声色。
“你昏过去了,我便把你带来这里休息休息,总不好让你躺在地上。”黎画忧心忡忡,“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可以叫医官过来给你看看,千万别忍着。”
曲素隐心头疑惑,利落下床,对着黎画拱手,“听声音,姑娘便是鬼域新主?在下失礼了,还请见谅。”
黎画善解人意道:“神君太多礼了,这种事情也不是你想的。我刚收服鬼域,手中事务繁多,耽搁了一会儿。神君性格温柔,说话更是叫人如沐春风,想来不会随便与人起冲突,先让你见见阿容也无妨,没想到却瞧见你昏倒在地。”
说着,担忧的看了看他。
曲素隐从善如流的说:“想必是因为过去与裴公子有些误会,才叫他对我这般敌视吧。我明白姑娘的意思,我不会怪罪他的。”
黎画松一口气,“我已经叫司膳房准备了一桌酒菜,就当是给神君赔礼吧。我拿下这鬼域,只是希望能有个容身之处,绝无与天庭作对的意思,如果能够与神君冰释前嫌,一笑泯恩仇,便再好不过。”
曲素隐笑容完美无缺,语气更是温和,“那些都只是误会而已。既然姑娘邀请,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黎画拍拍手,司膳房的侍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小心翼翼把一碟碟摆盘精美,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摆到桌子上,然后是一壶酒,两只酒盏。
做完一切,侍女们恭恭敬敬的退出,全程目不斜视,没有多看一眼。
两人入坐,黎画亲自给曲素隐倒酒,然后才给自己倒酒,端起酒盏对他道:“我敬神君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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