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颂眠语气轻松道:“葬礼的具体时间会再通知,我先带栎栎回家了。”
说完,朝姜未点点头,算作打了声招呼,接着大步离开。
姜未不解:“蒋颂眠为什么一点都不伤心,怎么还……”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蒋颂眠这种状态,就像是裴轻栎终于死了,蒋颂眠终于可以长呼一口气。
“拖得太久了。”裴溯答,“有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去看小栎,我知道他疼,但他从来不会跟我说,是蒋颂眠一直陪在小栎身边,压力比我大太多。”
姜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开车把裴溯送回家,裴溯要下车时,终于想起来问他。
“你脸上的伤怎么弄的?贺意打的?”
“昂。”姜未没打算隐瞒,在他看来,贺意把他打成这样,就像是亲手给他授予了一块荣誉勋章,或者用再下流的话讲,这就是贺意亲自给他这只小狗戴上的链子。
裴溯笑了一下,说了跟贺意一样的话,“挺好的,你俩好好的就行,别折腾了,像我们这个年纪,经历过生死,也经历过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最想要的就是平平淡淡,你再这么折腾下去,保不准贺意哪天就对你没感觉了。”
姜未吓了一跳,心神不宁回到贺意办公室,一推门,整个人又崩溃了。
“意哥……”他声音都在颤抖,“你头发呢?”
贺意毫不在乎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发顶,神情自若道:“剃了。”
姜未猛的扑到贺意办公桌前,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走得急了还一瘸一拐的。
“我给你买的染发剂呢?你怎么能剃个光头啊?”
“医生说剃了长得快。”贺意说着,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顶,他长这么大从没剃过光头,最短最短也是贺老爷子给他剃到头皮就算完了。
乍一下没有头发,总想上手摸一摸。
姜未盯着贺意的光头看了半天,渐渐接受了贺意没有头发的样子,他大着胆子也上手摸了一下,别说,手感挺好。
“滚。”贺意轻声骂了一句,拍开他的手,“瞎摸什么呢?”
其实贺意剃头之前犹豫了很久,他没那个自信自己剃光头之后能好看到哪儿去,旁的他不在乎,主要是怕姜未嫌。
但转念一想,姜未那猪脸还得顶个十天半月的,他剃个光头又怎么了,总不能比姜未还丑。
“意哥。”
“别烦我了,你自己公司的事处理好了吗?破产了我可没钱帮你啊。”
“你不帮我谁帮我?你可是我男朋友。”
贺意清了清喉咙,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嘴里还在损他,“哟,现在想起来找我这个男朋友帮忙了?一年以前怎么没想到啊?我这一顿打给你把脑子里的肿瘤也打出来了?”
姜未死皮赖脸凑过去,“没,你直接给我按了个新脑子进去。”
“滚吧你,我开会去。”贺意笑骂他一句,把人推开,真的跑去楼下开会了。
姜未转身靠在办公桌上,盯着贺意离去的方向出神。
广州的公司没有他姜未也能好好运转,他是老板,又不是员工,没必要天天盯在那里,只不过最近快递上出了点小问题,也已经完美解决。
姜未现在已经不想回广州了,他觉得广州的公司像个累赘,他没法直接放手,但他又舍不得在北京的贺意。
或许今晚可以问问贺意的意见,姜未想着,掀起自己的裤腿看了眼,膝盖那里的淤青已经渐渐消退。
这证明,今晚可以做点什么。
前几天他缠着贺意要的时候,裤子都脱了,贺意瞧见他腿上的伤,愣是不叫他做。
做贺意又不是非要用膝盖着地那一个姿势,他还有好多姿势可以跟贺意试。
贺意今天出奇的忙,这个部门找他过去看看合同,那个部门找他过去看看策划案,忙的他在整个公司上下奔走。
后来他突然醒悟,这些人可能就是想看看他的光头,于是他铁青着脸把烂摊子丢给方鑫,直接下班。
昨天晚上看的时候,姜未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今晚或许可以做点什么。
等贺意坐进姜未的副驾时,多少旖旎心思都被他忘在了脑后。
“你干嘛啊这是?”
车顶灯照在姜未的光头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激得贺意微微眯眼。
姜未呼噜一把自己的头皮,认真道:“意哥,我陪你一起光头。”
车里有蛋糕有鲜花还有红酒,可贺意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落在姜未头顶。
难道他剃光头也这么丑吗?
“意哥,别看我了,你这样总让我觉得我现在很丑。”
贺意收回目光,淡淡道:“别误会,就是很丑。”
“……”姜未认真开车,等红灯的时候,突然道:“意哥,我伤好了,待会儿要不要做。”
声音很小,但足够贺意听到。
贺意没回话,撑着下巴转头看向窗外,姜未也看他一眼,在车窗玻璃上瞧见了贺意的倒影和上扬的嘴角。
他们在这件事上向来有默契,蛋糕鲜花红酒都被丢在玄关柜子上,衣服鞋袜散落了一地,大床上赤/条/条的人在翻滚。
“嗤……”一声细微的笑声。
姜未无奈的抬起头,看着贺意,“意哥,已经是第三次了。”
贺意的憋笑渐渐变成大笑,他笑完了才把胳膊搭在眼睛上,“对不起,光头真的太影响性//欲了,我现在不看你,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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