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铮的手在任昭远的后腰搓揉许久正沿着尾椎向下去, 这会儿被打断也没收回来,灼烫的掌心挪动几寸严严实实覆在窄瘦腰侧,声音微沉:“你接。”
这种时候任昭远也不太想接电话, 原本打算关掉铃声把静音打开放在一边, 可电话是谭母打来的。
“咳..”任昭远握住谭铮腕部把他手拿开,滑动接听,“阿姨。”
谭铮只能眼睁睁看着任昭远从自己身前走远, 边接电话还顺手整理了上衣,除去脑后的头发在刚刚接吻时被他按得有些乱, 全然看不出什么异样。
“已经领了, 对,”任昭远说着转身看看谭铮,“他在,我们刚回来,忘记先告诉您和叔叔了。”
谭母笑着连声说没事, 她惦记了一天, 这会儿算着民政局的人都下班了还没消息才忍不住打电话过来问,领了就好。
“等会儿你有时间的时候拍张照片给我看看?”
“我现在发给您。”
“不急不急,”谭母话到一半被谭父碰了下, 想起正事来,“昭远啊, 我和你叔叔想着去S城见见你舅舅和舅妈, 不知道他们时间方不方便。”
谭父在一旁忍不住出了声:“怎么还「叔叔」,这都结婚了, 该改口了。”
谭母立刻堵了谭父一句:“先把改口红包准备好吧, 美得你。”
任昭远正朝谭铮伸手要结婚证打算拍给他们看, 听到这儿轻轻一笑:“不用红包, 是我叫惯了刚刚没改过来,妈,爸。”
谭父谭母齐声答应:“哎!”
谭母原本是心里一直记着任昭远的身世,又听他最开始接电话时照旧称呼阿姨,怕他不习惯。这会儿听他改口改得自然才放下心,笑着说:“改口的红包必须有,你这孩子傻不傻,给红包还不要。”
“已经给过很多了。”
之前两人一起回去临走时谭父谭母就专程在红包里封了张银行卡给任昭远,说是第一次见面必须要给的,让他一定收着。这次让人把户口簿送来时又封了一张,说是添喜。
“多什么多,不多,都是有讲究的,不能少。”
任昭远只能笑着说:“谢谢爸妈。”
谭父谭母被叫得熨帖,又和任昭远聊了好一会儿,任昭远嘱咐他们别带礼物,舅舅家那边也不会带,只是自家人一起吃个饭,谭父谭母依着任昭远答应下来。
谭铮除了用自己手机发了结婚证的照片外一直没多少存在感,就倚着沙发偏头看任昭远和爸妈聊天,看着看着不知不觉染了笑。
其实不需要他从中调和什么,即便回家时他没有在厨房专门说那些话,爸妈也会很喜欢任昭远。
谭父有颗爱国心,民族自豪感很重,去过无数次,曾经在看中国运动员绝地反杀夺冠时激动到摔了他盘了二十多年的核桃,之后一边心疼一边还忍不住继续激动。
对于任昭远比起谭母他起初就接受良好,后来了解任昭远在国际上参加的比赛和拿的奖之后更是直说谭家捡到了宝。
谭母一开始的确有些不快,可不是大问题,任昭远本身够好,她又心软,知道任昭远的身世后态度就明显不同了,之后关系转变只是早晚的事。
高考后谭父谭母想补偿谭铮的意思很明显,给他置办手机电脑衣服,给他远超普通花销需要的生活费,常常关心他生活学习,可谭铮那时候心里多多少少存了抵触,大都用不咸不淡几句简短的话应付,来S城上学后和家里越来越生疏。
后来渐渐想通放下,不在意了,和爸妈之间关系逐渐好转几分,但也只能到现在的程度。不生疏,不亲密,很少聊天,偶尔打电话说完需要说的事就结束,这是他们都习惯也都舒服的相处模式。
直到现在谭铮才发现父母心底的歉疚和想补偿的心理至今都没有消失,只是他不需要,让父母一直无从着手。
而任昭远脾气好,有耐心,又一直渴望父母关爱,对于谭父谭母的所有嘘寒问暖和细微关怀都悉心收下,还会注意到许多细节。
谭铮给家里的很直接,高质量的生活,花不完的钱,任昭远不一样。
他知道谭父嗓子发炎会买来上好的奇楠油并且仔细教谭父用法用量,电话里听出谭母的鼻音会关心是不是不舒服,第二天还会打电话问感冒好些没有。
从来不是特意做,每一件点滴小事都自然而然。
他性格如此。
谭父谭母消费欲不高,自己的收入用来生活就绰绰有余,谭铮给的钱大多存着,连房子都不愿意多买。他们在经济方面的需要不大,而在情感方面的需要谭铮给不出。
那些多年积压的情感和在谭铮身上得不到反馈的期待终于在任昭远身上找到了着力点。
任昭远和谭父谭母撞在一起,所有想要的和想给的都完全契合,根本不需要谁刻意引导发掘,他们总会形成和谐亲近的关系。
一切都恰好到像是注定。
谭铮想起大海边、花廊里、风铃下,任昭远一笔一划写下的话——【后来才相信世间有注定。】
他也相信了。
任昭远注定是要来到他身边的。
“谭铮在旁边,一直听着呢。”
谭铮回神微微扬眉,任昭远把开着扬声的手机递给他,谭母在另一边对他说生日快乐,谭父说让他吃点好的,谭铮没接手机,就着任昭远的手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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