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翻开了那本书,耐心道:“那本世子亲自来给您讲讲。”
澜音脸白了又白,坐的离赵允远了些,“不劳烦世子大驾,这书是盗版,此法行不通。”
赵允道:“文易同我一母同胞,有何不可?澜音师叔莫要蒙我,我看过书上所述,此法可行。”
澜音“哎呦”一声,舟车疲乏让他人瘦了一大圈。
算了算了,澜音索性不装了,“世子不要玩我了,您还问我’有何不可’?换血啊!心头血啊!要死人的啊我的世子爷!”
夭寿了,他上辈是欠了他们赵家的是不是,个个张口就是要他玩命?肃王就这么一个儿子,这要是砸他手里,宫里那位煞神第一个就要踏平他们鬼医谷!
“不干不干!”
冷剑冰寒,挨在颈子上,别说捂热,血流的速度都被迫缓了下来。倒是那块可怜的皮肉,先行渗出了几分血色。
澜音的冷汗浸透了里衫,仍死不改口,“在下年仅二十余岁,能死在世子的剑下,作为王妃的同门师弟您的小师叔太子殿下的好友,也值了!”
不确定是不是那句“太子殿下”作了效,赵允顿了一瞬,收了剑。
继而坐回桌前玩闹一般的问:“小师叔不怕么?”亲近的很。
赵允人前性情开朗和善,同他交过手的人却在背地里送了他个“笑面虎”的称号。澜音有幸见过世子爷一边剥人皮一边品酒的诡异画面,此刻说不怕是假的。
澜音:“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
赵允:“……”
不赌能咋整,他又打不过赵允!
答应赵允更不行,他也打不过赵家的铁骑。
“小师叔一介英杰,是我失礼了。”赵允笑得和善可亲,“那我只好去问问云泥大师罢。”说着去拿桌上那本古籍。
澜音眼睁睁的看着赵允即将触碰到书页的手指,心一横,快他一步将古籍收入怀中,“你不用去找我师父,他老人家比我还怕死。”
千载难逢的医书啊,到了师父手里他这辈子都别想再看见。
“那小师叔这是…何意?”
澜音灰败的脸透漏着一丝认命,“总要容我研究研究吧!你自小身体倍棒儿的,文易那丫头可经不起折腾。”
赵允眼里登时亮了起来,他收了笑,肃起脸色躬身诚心诚意行了一礼,“一命换一命,无论成败,皆不会牵扯到小师叔。只求您给吾妹一线生机。”
赵允此生注定不会是一个好情人,但是毋庸置疑的,他绝对是一个好兄长。
澜音作为长辈兼好友,他又何尝能看着文易去死?
此前不知晓此法便罢,可现下他略读过那逆天的阴毒之法,再叁衡量,属实还是没有把握,连一成也无。
可赵允没给他后悔的机会,说完后便快步出了他的房门。
胸口那本泛了黄的书籍,关系着他叁人的性命,转瞬成了烫手山芋。
太冲动了…
“臭小子,从小上蹿下跳,属你最能作人!”
赵允出门后,沿着游廊兜兜转转,停在一处果林入口,面对一眼便能看尽的北疆夏景,深感枯燥无味。
“你也觉得她的计划可行?”
赵允右后方的假山后,走出了一个劲瘦的黑色身影。
他停在赵允身后叁步,回道:“举全影卫之力,可行。”
“呦呵——杀个区区白狄王而已,代价还挺大。”赵允转过身,对上何舟面无表情的脸,“既然可行你还来找本世子做什么?怕死?”
何舟的眼底果然有了波动,“那白狄王武功深不可测,为人谨慎多疑,不好近身。主子…她意欲亲自动手。”
“胡闹!”赵允指着何舟鼻子破口大骂,“都是你们惯的!”
“怎么不早说!是不是要郡主的剑开了刃才来禀报本世子,要是郡主少了一根头发,仔细你的皮!”
影卫在肃王麾下是个极其特别的存在,自来只听肃王一人令,后来交到赵文易手上,何舟也从未被如此斥责过。
不过他此举已是背主,纵然有再多不满,也一一认下。
目的达到,他还要尽快赶回郡主身边。
“站住!”
赵允语气酸溜溜的,最看不惯何舟油盐不进的样子,“你还真是忠心,把马都给你主子弄来了,路上怎么不折腾死你。”赵文易的爱马性子顽劣,从小只听她的话,一路从江城到白狄,可着实费了不少影卫的心神。
何舟面无表情,“世子谬赞。”
啊呸,厚脸皮。
赵允恨不得眼神化为钩子,将何舟拴在腰带上,让他倔!让他给自己脸色看!
“早晚有一天你会落到本世子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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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白日去城外疯玩整日,回到薛府一听文易回来了,急急忙忙便去找她,两个姑娘一直聊到日落,直接便在赵文颂的院子里摆上了晚膳。
文颂神神秘秘的凑到文易耳朵边,“我听林敬安说,你在搞什么大计划?”
“啊——”赵文易哀嚎一声,“小侯爷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太没职业素养了吧!”
被点了名的男人一脸骄傲,眼巴巴的看向公主——求表扬。
赵文颂没空接收闲杂人等的眼神,她撸起袖口,扔掉筷子直接上手去抓桌子中央的那盘麻辣小龙虾。
这东西在北疆可是稀罕物,鲜红的辣油裹满圆润的虾身,赵文颂早就已经等不及了,也顾不上什么公主仪态。
然而,她身边的手比她还快,“公主,我给您剥!”
林敬安迅速的净手,一手掐住虾头一手拿住虾身,一扭一抽,几下就是一颗完整饱满的虾肉。那双白皙修长的大手,做起伺候人的活计却丝毫不显违和。
赵文易被林敬轩这一番风骚的走位惊呆了,她先是看向完全插不上手索性躺平看热闹的无妨,无妨无奈的耸了耸肩。
她只好问向当事人:“皇姐,小侯爷他这是受啥刺激了?”
赵文颂嘴里塞满了虾肉,满足感绕着天灵盖打圈,脑子也就不大灵光,呜呜吐字不清,“唔知道呀。”
红油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林敬安及时递上干净的绢帕,赵文颂侧过头,任由男人将下巴擦拭干净。
两人自然地,像做过了千百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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