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叶良终于叹息了一声:“既然你都这样说了,爸爸也就不再多言了,你自己好好把握。”
……
街对面,舒曼清站在傅司白身边,打量着他紧张的神情,笑道:“司白,你还没有为别的事情这样紧张过吧。以前听卜卜说,你可是泰山崩于前、临危不惧的人呢。”
傅司白绽开一抹含蓄的浅笑:“阿姨,别取笑我了,这种情况…怎么会不紧张。”
“哟,之前都叫妈妈了,怎么现在反而生疏了。”舒曼清假装嗔怒道,“难不成以前都是开玩笑的。”
傅司白听出舒曼清开玩笑的轻松语调,心里大概也明白,温瓷的爸爸那边…不会太严重。
他稍稍放松了些,很羞涩、很不好意思地喊了声:“妈妈。”
“嗳!”舒曼清看着这个从小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又是怜爱又是喜欢,“司白,你不要担心,温瓷她爸虽然看着严厉些,但从小最疼这个小女儿了,他不会为难你们。”
“嗯,我听卜卜说过,叔叔是很好的人。”
“下次请你来家里吃饭,给他敬了茶,就可以改口叫爸了。”
“好。”
舒曼清似想起了什么,赶紧从口袋里取出一件灰色毛衣,递给了傅司白:“快入冬了,妈妈看你穿得也少,给你买了件羊绒毛衣,看看怎么样。”
傅司白受宠若惊,接过了她递来的毛衣,看到毛衣上有一只可爱的蓝白猫咪。
“卡通样式的。”舒曼清赶紧解释道,“卜卜蛮喜欢小猫,阿姨挑了这件,你喜欢吗。”
傅司白强忍着喉咙里上涌的酸涩,手紧握着面料柔软的毛衣,“妈,您亲自挑选的,那必须喜欢。”
“你这孩子,油嘴滑舌。”舒曼清也被他逗笑了。
林遥之离开之后,再也没有人给傅司白挑过衣服,他身上穿的基本上都是由管家置办,长大了便自己买喜欢的风格。
舒曼清这件衣服,又让他想到了逝去的母亲。
“谢谢妈。”
“说什么谢啊,我们卜卜长大了,我和她爸照顾不了他了,你帮我们照顾她、包容她,我再怎么对你好都是应该的。”
舒曼清也知道自己这女儿不让人省心,事儿精,作得不行。
但凡没点耐心的男人,肯定受不了。
“卜卜从小让我们宠坏了,有一次生病了,大半夜的她非要摸猫猫,摸不到小猫就一个劲儿哭,他爸左邻右舍到处去给她借猫,真的…这样的女儿,除了她爸,我都担心没有男人受得了她,你能跟她交往这么久,真是一个奇迹。”
“……”
傅司白嘴角抽抽了一下,“前几天她来例假,凌晨三点起床说想看我吃雪糕,我……”
所以温瓷也想不到,自己搁老爸那儿不断说他的好话,结果傅司白却和舒曼清开起了关于她的“吐槽大会”。
*
回家后,温瓷心情无比放松,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穿毛衣的样子。
傅司白是衣架子身材,穿什么都合适。这件毛衣宽松又修身,穿着也特别修身,气质柔和,帅气里透着几分可爱,还挺搭他的发型。
温瓷拿着他的徕卡相机,各种角度给他拍了一遍,让他摆出各种帅气的动作,傅司白也力所能及地照做了。
“刚刚你和我妈妈在聊什么呢?”她一边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漫不经心问,“我妈笑得开心,我爸看到都要吃醋了。”
“聊你。”傅司白坐在了沙发上,将她揽入怀中。
“聊我什么呀?”
“我以前总以为你是为了折磨我,才故意想一些奇怪的招数,但现在我知道…你不是,你是真的作。”
温瓷:???
“以后,我有的受了。”
温瓷撇了撇嘴:“哪有这么夸张,我已经很控制脾气了,就不想让你觉得跟我一起生活会很麻烦,所以很多想做的事,我都忍耐着呢。”
“你还想做什么?”
温瓷看着他:“就现在,我想看星星。”
“今晚云重,没有星星。”
“那你想办法,就想看。”
“……”
那一晚,温瓷被傅司白弄得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她发誓,就真的不能在晚上向这个男人提任何任性的要求,因为任何要求,最后的殊途同归地落到同一件事情上。
*
温叶良那晚提出让傅司白去他的公司上班,随便担任一个实习的职位,毕业之后再转正,怎么样都比送外卖强。
但傅司白拒绝了。
如果他去温叶良的公司,不是正好给了爷爷一个对付温家的理由吗。
他用方心慈威胁老爷子,才让老爷子放过了温家,他不能自己亲手打破这个微妙的平衡。
……
傅氏集团的办公室,老爷子听着严洵回报傅司白最近的情况。
即便是送外卖,这家伙都能在这行拿到一个行业优秀奖,早出晚归,还特别受欢迎,评价极高。
他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一两年的变化,从当初那个不可一世、骄傲不羁的富家少爷,变成现在这个能屈能伸、不卑不亢的男人。
荆棘可以让他流血,却不能让他屈膝。
谁都别想打倒他。
老爷子有些动容,他虽然不希望傅司白违逆自己,一味地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任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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