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电话什么时候挂断的,乔以笙记不清楚了,只是和聂季朗结束通话后,她就陷入恍惚之中,阿姨喊她下楼吃晚饭她都没听见,还是mia亲自找来她的房间,乔以笙才回过神。
晚上和莫立风固定讨论专业问题的日常安排不变。
最后如常和莫立风道谢和道晚安的时候,乔以笙则忍不住暗示了一番:【师兄,我快复工了,但应该回不去工地的岗位,我之后还是无法当面向你请教专业知识,最近这样线上的方式能继续吗?如果太打扰你,你一定要直说。还有我的画本,我改天寄快件给你,可以吧?】
莫立风只是回复她:【可以】
其他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乔以笙也不强求了。杜德友怎么说也是甲方,权力来讲在莫立风之上,有杜德友挺她的话,胜算已经够大,莫立风的意见……她忽略吧。
而她从卫生间洗漱出来时,发现早上刚见过面的陆闯又给她打过电话。
乔以笙回拨过去。
如她所猜测的,是新的鉴定报告迅速出来了。
鉴定结果不出他们所料,并没有错,她和聂季朗的亲缘关系板上钉钉。
聂婧溪和聂季朗的报告显示,没有亲缘关系——聂婧溪当真不是聂家人。
电话两头维持了十几秒的安静之后,乔以笙先开口:“陆闯,我决定见一见聂季朗。”
第304章 见
隔着电话,比与他面对面,乔以笙觉得自己整个人更为松弛:“你不希望我见,我也想见一见。”
现在的情况较之之前有所变化,即便聂季朗另有所图,也多半和劝她认祖归宗有关,那么见聂季朗起码暂时没危险,没有陆闯的人作陪,她也可以一个人去,所以不用取决于陆闯。
“为什么改变主意?”陆闯问个仔细。
“聂季朗下午又给我打电话了。”乔以笙操作手机,“录音发你了。我今晚晚点睡,你听完再打给我。”
半个小时后,陆闯重新打来时,乔以笙正抱着圈圈又在发呆。
陆闯的语气是平静的:“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改变主意?”
乔以笙比他更平静:“很简单,聂季朗今天提到的东西,全是我想要的。”
“你不满足你目前的工作状况?”陆闯提炼出来,嗓音微微透着隐忍,“你不信任我能保护好你和你的舅妈、表哥?”
目前的工作状况她是满足的,能有更好的提升她自然也乐意,不过这只是附带的,乔以笙主要在意的是后面一点。
倘若是之前的她,当他又一次质疑她对他的信任,她必然会回答:“不是,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认为多一个聂家作为助力,你可以不用再一个人顶着,我可以和你分担。”
但现在乔以笙的回答是:“在问我不信任你之前,你先问问你自己,你足够信任我吗?”
她看不见陆闯的表情,只听得见陆闯给她的回应是沉默。
乔以笙说:“我自己才是最可靠的,我最该信任的是我自己。虽然你说,保护我和我的舅妈、表哥是你的责任,但当我认为舅妈和表哥可能有危险时,我除了求助于你,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我的感觉特别糟糕。寄人篱下不外乎如此。”
无论之前的她会有的回答,还有现在的她给她的回答,哪一个回答都是她的真心话,只是之前的回答,更照顾他的心理,现在的回答,更照顾她自己的感受。
“也就是说,你不仅仅只是见聂季朗,你已经确定你想认祖归宗?”陆闯又问,“你相信聂季朗说,聂家很简单?聂家不复杂?”
乔以笙说:“也许聂家不简单,也许聂家和陆家一样也复杂,但也没见得我现在的情况就好到哪里去。每天都在躲躲藏藏,每天都在为舅妈和表哥担惊受怕。既然摆脱不掉,不如加入,变被动挨打为主动防卫,借力打力。你那边我加入不了,我这边另起炉灶。”
她不给陆闯插话的机会:“你昨天在意婚约的诱饵时,并没有考虑过聂家是否为龙潭虎穴的问题,今天用这个理由来说服我,就没什么信服力了。”
只会让她觉得,昨天他又在自私地从他的角度出发。
乔以笙稳住喉咙:“陆闯,在对抗陆家这件事情上,我希望我们的捆绑是合作关系,而不是我藏在你身后,依附于你。”
圈圈嗷呜嗷呜点舔她不由自主发颤的手。
乔以笙将手心覆到圈圈的脑袋上,轻轻抚摸,以此来停止发颤。
陆闯在缄默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乔以笙,一旦做出这个决定,你就没有后悔和回头的机会了。”
乔以笙搂住圈圈,脸颊贴上圈圈毛茸茸的脑袋:“我现在也没退路了……”
在没退路的情况下,聂家反而是突然开出的一条新路。
“……好。”陆闯最后说,“你和聂季朗约定见面的地点和时间,我让大炮他们做安排。”
圈圈仰头,舔了舔乔以笙的脸颊,乔以笙无声地呼出一口浊气:“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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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聂季朗的见面确定的很快,转日清晨乔以笙联系聂季朗,聂季朗就说随便她定,乔以笙自然不给他准备的时间,直接约他中午。
见面地点是乔以笙和陆闯共同商定的,就去她公寓楼下的咖啡店,乔以笙正好这两天就打算回来公寓一趟,取她的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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