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觉得这种生活特别完美,不仅没有人约束她,还有用之不竭的生活费,她活得肆意潇洒,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丈夫这件事。
以至于沈明礼回来那天,姜窈以为家里进了贼。
他回来的时候,姜窈正在客厅全身心赶一个设计比赛的作品进度。
门口传来电子锁的声音,姜窈拿着软尺的手一顿,细细听着门口窸窣的声音。
这里是片新的高档别墅区,安保和隐私性是一等一的好。
按理说,不会有小偷才对。
姜窈光速思考着如果进来的人是小偷,她到底是该用手里的软尺勒住他的脖子,还是以最快速跑到门边按下警/报器。
很快,大门被打开。
当她看到站在门口的沈明礼时,姜窈才意识到这人好像是她名正言顺的新婚丈夫。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站了十多秒,姜窈尴尬地回过神。
她也不知道小别的新婚夫妇见面该说些什么,最后,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嗨~?”
沈明礼:“?”
他刚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回来,时差还未倒过来。他实在没有心思猜姜窈又存了什么坏心思,淡声询问:“我可以进去么。”
姜窈正想回“这里是你家为什么不进来”,猛然意识到,从门厅到客厅这偌大的空间,已经被她塞得满满当当,根本没有落脚之处。
这一个月,姜窈一直在设计比赛的作品,她图省事,便将所有材料都拿到了这里。
渐渐的,客厅成了她的工作室,她把随手要用的东西全都扔在地上,铺满了整个客厅,光人形立架就放了七八个。
但她能这么做的前提是,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住。
现在沈明礼回来了,不巧这里也是他家,姜窈没办法再独自享用了。
沈明礼神色淡然地扫了眼满地狼藉,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有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喜欢所有东西都井井有条。
姜窈这种在混乱中寻找秩序的性格着实与他的习惯相左。
看来两人还要互相习惯一段时间。
姜窈胡乱地踢开从玄关到楼梯那片区域的布料,给沈明礼让出一条上楼的路。
沈明礼没说什么,走上楼。
姜窈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跟了上去。
她笑眯眯道:“沈先生,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沈明礼斜睨她一眼:“说。”
姜窈三步并两步跳到他前面,给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谄媚地解释道:“那个……我让他们把你东西都放到次卧了。我喜欢主卧的露台和衣帽间,你……不会介意吧?”
沈明礼顿住脚步,微微扬起眉梢。
这是要和他分居的意思。
“次卧那个衣帽间也挺大的,”姜窈有点心虚,毕竟是她没跟他商量,擅自主张替他做了决定。姜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而且那边清净,你肯定会喜欢。”
“知道了。”沈明礼懒得纠结两人到底该不该住在一起这件事,姜窈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吧。
他淡声道,“带路吧。”
见他默许了两人分开住这件事,姜窈的眼睛立马弯成月牙,兴高采烈给他带路:“这边这边。”
次卧临近书房,需要转个弯才到。
姜窈推开门,毕恭毕敬做了个“请”的姿势:“都给您收拾好了。”
沈明礼随她进入卧室,简单打量了下四周。
卧室收拾得很干净,室内装修是干净简洁的黑白风设计。
他常用的物品也被摆在了顺手的位置。
还算满意。
想到姜窈楼底下那片狼藉,沈明礼突然觉得分开住不见得是件坏事。
他唯一不太满意的,是床头悬着那副他买给姜窈的画。
吴泰然大师的《寒鸦惊枝》,小小一幅上黑乎乎一团的寒鸦朝天张嘴,似是发出嘶鸣。
画的技法和构图无疑是大师级别的,寒鸦也画得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就是这么黑乎乎一团挂在头顶,有点瘆人。
沈明礼:“……”
见他在门口伫立半天,姜窈顺着他的目光注意到了床头那幅画。
那是她一直记恨沈明礼结婚第一天就抛下自己跑到美国这事,故意把画挂在那里泄愤的。
但是今天的沈明礼过于配合,姜窈有点于心不忍。
她讪讪道:“你看那只乌鸦,蛮、蛮可爱的……”
姜窈小心翼翼打量一眼沈明礼的神色。见他默不作声,姜窈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尖,“你要实在不喜欢……我叫人把它换掉……?”
沈明礼揉了揉眉心,轻叹一声:“就挂那里吧。”
姜窈嘿嘿一笑,殷勤地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放进卧室内,还讨好地帮他揉了揉肩膀:“沈先生舟车劳顿,赶快好好休息吧。”
“嗯。”沈明礼应了一声,实在没有心力与她斡旋。
为了体现自己服务周到,姜窈连忙道:“我帮你拿个香薰蜡烛吧,我那里有好多款,你喜欢什么味道的?要不就拿个薰衣草的?”
“不用。”
“那我给你热杯牛奶吧,你刚回来是不是口渴?”
“不用……”
姜窈过分的热情让沈明礼极为不适。
顿了顿,他唤了她一声:“姜窈。”
“嗯?”姜窈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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