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就是身体不舒服啊。
说完之后他还略带不满地刺了一下:你是羡慕人家批假条批得很轻松?但人家确实是身体不舒服,不会打着生病的名号请假去网吧玩,人与人之间说话的可信度是不一样的。如果你的成绩也可以像人家一样好,不管哪个老师,都愿意眼都不眨地一次性给你批几张假条。
一次性果然。
少年的睫毛一抬,眼睛又清又亮。
他当时怀疑蒋北清是否真的生病时拿五帝钱摇了一卦,算出来的结果是风水涣卦,说明他确实身体不适,但问题不大,可以随着时间转危为安。
如果只是普通的小感冒,卦意是不会特地突出时间这个信息的,除非时间在这个病症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比如对于溺水者、或者猝死的人,黄金抢救时间就是至关重要的。
可蒋北清看着云淡风轻,并不像是得了什么急病。再联想到第一次见到猫妈妈的魂体之后,它俨然处于一个对人类攻击性很强的应激状态,说明是个性格刚烈的小猫咪。
宁辞嘴角勾勾,无视汪业成对蒋北清道:你真的喜欢小动物吗?
因为牵小手而脑子混沌的楼争渡心神一凛,总感觉这小神棍似乎憋着坏。
因有人替他撑腰,蒋北清神色再次倨傲起来:当然,我只是讨厌你们这种不学无术的人,但对于单纯的动物我是很喜欢的,对此我相信大家都有目共睹。
你对它们那么好,它们一定都很喜欢、很亲近你,对你很温柔吧?
少年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充满了天真与无害。
句式很耳熟,像极了绿茶三千问里的你对你女朋友这么好,你女朋友一定对你很温柔吧?汤源条件反射,听得额角一抽。
小手一牵,智商下线。
无论宁辞说什么,楼争渡都觉得别有用心。明明这话不是对着他说的,他却偏偏耳朵听得滚烫。
妈的,这两天小粘糕净气人去了,他要不来这么一下,楼争渡都快忘记这是块绿茶味儿的粘糕了。
蒋北清被恶心得表情难看:当然。
宁辞终于悄悄放开楼争渡的手,掐了个驭鬼决。
接单的仍然是上次害张扬的宝藏小说被没收的鬼老哥,他在人来之前就已经和宁辞说好了。不过这次老哥答应得有点不情不愿的,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宁辞拖欠他工资了。
喜欢猛男粉色的鬼老哥万分委屈,明明上次说好了不怨他的,结果鬼是离开了,工资却迟迟不到账,地府也没个劳动合同,气得鬼老哥今天说什么也不愿意帮忙了。
宁辞只得好声好气地道歉,阐明自己昨晚回去病倒了,没想起来要给他烧供奉的事,今天一定三倍补上。
鬼老哥见宁辞长得漂亮,说话又好听,身边还总是跟着一个总是怒气冲冲、看起来很正气的精神小伙,勉为其难地再相信他一次。
蒋北清进套了,宁辞浅笑着发问:既然它们都很亲近你,你为什么还要请假出去打狂犬疫苗呢?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蒋北清瞳孔急剧紧缩,暴怒:你信口开河!你有什么证据?!
时机到了,鬼老哥却事先没和宁辞沟通好,一时半会犹豫住不知道该掀谁的刘海,于是慌忙问:恁多人俺掀谁的?
宁辞也不便指给他看,悄咪咪道:头发最长的那个。
毕竟全场只有蒋北清一人留着阴郁的长刘海。
得令后一阵阴风刮过,鬼老哥气势汹汹地冲上去掀掉了汪业成的假发。
好白的灯,好亮的头。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秃顶变秃头。
宁辞:
场面足足静了几秒,然后不知道是谁没憋住露出一声笑,就瞬间引爆了爆笑开关。
汪业成满脸涨红,气急败坏地捡起地上的假发戴上,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怎么会自己掉下来。他秃得太严重,头型也不好看,换了几顶假发都很假,无奈只能采用假发加假发片的形式,还要自己加工一下把最假的头顶发旋处弄掉,好让自己秃得体面一点。
这下好了,直接社死。
鬼老哥得知自己掀错了人,慌里慌张地假意刮了阵大风,然后把蒋北清的刘海全数吹上去。
一道已经结痂的动物抓痕赫然出现在他的额头斜上方。
狂犬疫苗不止一针,正是因此,他才需要批那么多张假条。
外面的惊呼吵得一层楼都听得见了,执勤老师根本控制不住。
汪业成和蒋北清接连翻车后,无神论者楼争渡都有点惊讶了。这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这么多人,怎么刮起来的大风?
难道说小神棍他真的是小锦鲤?!
楼争渡想起抄他作业那回,宁辞说他运气一向都不错。他靠了一声,震惊于世界上真的存在欧皇。
他立刻自己主动抓上小粘糕软乎乎的小手填补自己手心的空荡。
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蹭蹭欧气,并不是想要贴贴。
宁辞一怔,他本就愧疚自己又偷吸了楼争渡的阳气。此刻刚驭完鬼,他正体虚着,手心就一暖,纯正的阳气顺着经脉流淌进来。
没想到充电宝居然主动给自己提供阳气,少年有些动容,眸子里带了点惊喜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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