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争渡接过来的时候怔了一下,好热乎的外套,上面还散发淡淡地椰奶香气。他表情肃穆地抓过宁辞的手腕,被触手的温度烫了一下:你发烧了怎么不说?
怪不得少年今晚的唇色红得这么妖异,但宁辞的脸色还是很白,不像其他发烧的患者一样满脸通红,不然楼争渡一早就能发现他的不对劲了。
不,你还是穿上。拉链拉一半就好,你手放底下托着它,对,小心别摔了。楼争渡迅速改变了主意,让宁辞抱着小猫。
宁辞病起来倒是很乖,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让干啥就干啥。他现在的体温很热,正好充当暖宝宝。
暖宝宝在一旁啥事也不用干,出来找人的充电宝却吭哧吭哧干起了活。
在楼争渡去挖坑埋葬其他小猫的时候,宁辞抱着怀里的小三花去给猫妈妈做完了刚刚被打断的上供流程。
上过香的人都知道,它的味道是很熏眼睛的。
宁辞倒是习惯了,怀里的小猫却不适应,即使眼睛都睁不开,还是泪汪汪地沾湿了毛毛。
猫妈妈倒是不复起初的攻击性,安静地蹲在一旁看少年忙活。
三香一过,供品就可以给阴魂吃到了。
楼争渡力气大,又惦记着小病糕和小病猫,很快就把事情处理完了。
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走吧。
宁辞点头跟上,转身的一刹那,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很甜的猫叫。
猫妈妈低头吃了一口鸡蛋黄,抬头看他,冲他很轻地摇了一下尾巴。
拜拜。宁辞声音很轻。
我们走快点儿,快门禁了!楼争渡看了一眼时间,急道。
按照以往楼争渡的装逼需求来说,即使门禁过了,他也只会慢悠悠地走。但今天他还揣了个很虚弱的不知道多久没进食的小奶猫,还有一块被高温蒸熟了的软乎小奶糕,他不得不急。
他有些别扭地牵住少年的手腕,还要很幼稚地强调这是人道主义救助。
跑是跑不得的,颠簸会让小猫不适,但时间又紧急。
于是两人只好手牵手,在偌大的校园展开了夜间竞走!
宁辞微微气喘,怀里的小猫咪倒是乖巧,热乎乎的窝在他肚子前。
他突然想起张扬破罐破摔后,在课间跟他分享的「好东东」,于是发出惊天一问:我们这样是不是就是带球跑?
楼争渡一个趔趄,险些踩空,竞走的节奏一下子乱掉了!
他又惊又怒,果然这个小神棍没安好心!
大晚上披着他的外套到处闲逛,身体又差,秋风吹两下就熟了,熟了还不忘发散他的成熟椰奶味来勾引自己!
而他,一个清纯的男高中生,只是因为心生善意救助了一猫一糕,竟然就要担上一个家庭的重任!
谁能想到他出去之前还是个单身汉,回来就变成一家三口了呢?!
真是会玩弄人心,给一点雨露,这个小神棍居然直接变态发育了!
他咬牙切齿地警告小神棍:别再听张扬的胡说八道了,他说的东西要是有一点用他至于到现在都还没谈过女朋友吗?
宁辞闭嘴了,楼争渡却在听完「带球跑」之后,脑内广播却怎么也关不掉了。
在他的剧本已经跑歪到《落跑甜心之好人一胎一百零八宝》的时候,两人终于赶在门禁之前回到了宿舍,不过还是被刘叔怼了。
刘叔正想锁门呢,不高兴道:你不是去吃夜宵吗,怎么出去一个人,回来变成了两个?
楼争渡心说其实是三个,嘴上敷衍了几句就溜进来了。
现在太晚了,超市早就关门了。好在汤源这人人如其名,很爱吃,宿舍里存粮不少。他家里也宠他,虽然克扣了他零用钱不让他充游戏,但上到救心丸,下到鼻通棒,日常所需一应俱全。
因为楼争渡有过养猫的经验,所以照顾小奶猫的重任就交给了他。宁辞的脑袋越来越昏沉了,径自往自己宿舍走去。
楼争渡叫住他:那你呢?
宁辞反应很慢地眨了眨眼睛: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这话说得本该合楼争渡的心意,毕竟现在深更半夜、孤男寡男的,实在不适合共处一室。何况只是抱只猫回来都算带球跑了,要是从一个房间走出来,这小神棍还不得说这是生米煮成熟饭?
但他就是有点不放心,楼争渡也不出声,默默地倚在门边看这小神棍打算怎么照顾自己。
宁辞感觉自己大脑都被冻住了,都不知道楼争渡还没走。没烧水,也没找药,只是从衣柜下面多拿出一床被子,盖在自己床铺上。
小奶糕拨开了自己的外衣,像个白嫩的汤圆一样溜进了两层大被子里。然后像个被压扁了的牛奶麻薯一样直挺挺地躺着,双手还规矩地放在自己丹田处,安详地闭上双眼。
睡的不像是床板,像棺材板。
楼争渡:
入土为安了是吧?
他叹了口气,发信息给汤源让他送点药和羊奶粉过来。
真是人生无常,又当爹来又当娘。
作者有话说:
第二天:
张扬:宁哥,你那边进展如何?
宁辞:谢谢,我们带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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