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说……”既赢了大钱,又听了半天吉利话,马郎中整个人美得是通体舒畅。
他大方地从口袋里捻出一枚大子筹码丢给牌姬,豪气地说:“小美人,会说你就多说点,这是爷们赏你的,拿着换钱耍耍吧。”
一见手上捧着的大子,美艳牌姬是喜笑颜开,连忙欠身声道谢:“多谢大爷打赏。”
柳烟寒以为马郎中必输无疑,没想到他竟然赢了,急忙忙地小声问何青青:“怎么回事,他居然赢了,咱们不能放任他一直在这儿豪赌吧!怎么办?”
“稍安勿躁……”何青青不慌不忙地拍了拍柳烟寒的肩膀以示安抚。
沉声道:“这在赌坊里这叫做引君入瓮,开局之后给点甜头赌客尝尝,等他们沉迷其中再杀之宰之,多玩几局之后他必输无疑。”
“你确定他很快会输?”柳烟寒将信将疑:“咱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放任他在赌坊鬼混了,他等得起,高老伯的手上的蛇信子疮可等不起了。”
“你放心,有那玩意在呢!”何青青说着,不动声色地朝那神龛使了个眼色:“它能乱人心智、吸人运道,邪乎得很。”
“……”
如此,俩人也就不再多做议论,只是静静地在一旁观局。
“六点,开——小——”
“哎呀,押错了……”
“十八点,开——大——”
“啐,真倒霉,居然押了小。”
“十六点,开——大——”
“娘的,怎么又是大。”
情况果真如何青青所言,三五局之后,马郎中的好运是急转直下,押大开小,押小开大,只把方才人虎斗时下注赢来的筹码都输了回去,甚至连自己的本金都折损不少。
“奶奶的……爷们今儿还不信这个邪了……”接连的失利,让马郎中心情郁卒,说话都不禁骂骂咧咧起来。
“去你妈的神佛庇佑,枉我一直求神拜佛,关键时刻没一个管用的……再不显灵老子今儿就把这神龛烧了。”
他握起拳头愤愤地砸向眼前的赌桌,只恨不得能将周身的怒火都发泄在眼前的台面上,好在这赌桌足够结实,不然照这么个擂法,台子都塌了。
这三两下,只把自己都折腾了一脑门的热汗,脸都气得通红。
“哎呀……大爷别急,别急嘛,咱们还有这么多赌筹,足够翻本的。”
一旁的美艳牌姬甚有眼力劲地说着好话,还掏出怀里的丝帕,贴心周到地替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哼……那是当然,爷们怎么可能输……”马郎中心有不甘地哼了一鼻子,信誓旦旦地解释:“前些时日,大爷我闭关修炼,研习赌术,已经大有所成,今儿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以前输出去的都赢回来。”
语毕,他抬手愤恨地指天叫嚣:“我要是赢不了,就是这破赌坊有鬼,老子把这个鬼地方给拆了。”
也不知听过多少赌鬼这般胡搅蛮缠的鬼话,美艳牌姬不屑一顾地翻了一个白眼,但嘴里还是熟门熟路地顺着他的话茬说:“大爷说得是,您赌技绝世无双,今儿一定逆风翻盘,快快押注吧。”
也不知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马郎中瞪着他那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哗啦”一声掏出口袋里所有的筹码,连码都不码了,大手一挥便将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
近乎偏执般地怒吼一声:“小,全给大爷押上,还不信这个邪了。”
这一把,马郎中是下足了血本,成了全局押注头筹。
骰子局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押注的时候,若是有谁敢下本局最大的押注,若是赢了,他便可以赢走局面上所有的赌筹,不论大小,俗称“底朝天”,但是风险巨大,基本上没有人敢轻易下注。
这一举动,引得局上其余赌客皆是啧啧称奇。
“这位赌友可以啊!够敞亮的。”
“朋友,胆儿够肥的,这就底朝天了?”
“千金散去还复来,阁下豪气,在下佩服、佩服。”
看马郎中下这么多注,美艳牌姬杏眼圆睁,惊叹不已地感慨:“哎呦……还是大爷您敢打敢拼,奴家都要为你神魂颠倒了呢。”
这下子也把一旁的柳烟寒看得是目瞪口呆。
“都输成这个鬼样子了,还不知道及时止损,还要一股脑地压上所有赌筹,他脑子是坏掉了吗?”看着马郎中的举动,柳烟寒是又着急又愤恨。
她在心里替这位老前辈干着急:“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道给自己留个棺材本,不行,得想办法阻止他。”而后便想挺身而出加以阻止。
却被何青青一把拉住,转而拽到了角落里嘱咐:“柳姑娘,你镇定一点,现在出手劝阻他有什么用?没看到他已经杀红眼了吗!”
柳烟寒再次瞥了一眼骰子赌桌前的情景,只见这马郎中此刻双目通红,气喘如牛,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也确实如何青青所说,已经赌得神志不清、浑然忘我。
何青青继续说道:“一个昏了头的赌徒,是六亲不认、好赖不分的,他现在眼里除了赌钱时带来的那点刺激痛快,什么都顾不得了。”
“那……那怎么办?咱们就这么看着他一直输?”这马郎中无论怎么说,都是曾经的“疮疖圣手”,杏林界的老前辈,柳烟寒实在不忍心看他堕落至此,甚是无奈地问何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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