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乘跃噎住,“那你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
“怎么?我打狗还要看其他狗的面子?”许寄冷笑,成功听到了他爹气急了的吸气声。
许乘跃吼:“反正黎听的爸妈已经赶过去了,你自己解释去!”说完就挂了电话。
许寄把烤肠的签子扔进垃圾桶,什么大少爷啊,被人踹了一脚还要叫爸妈?还有解释什么解释?难道他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给人家售后?
更何况那一脚他压根没用多少力,最多就肋骨骨裂,养养就好了。
许寄烦躁或者生气的时候脸会很臭,浑身都是低气压,路人看了都走远几步。
纪方池自觉地没去烦许寄,自己拿着两根肉肠,吃得战战兢兢,像只小仓鼠。
许寄深呼吸了好几下,问纪方池:“还吃吗?”
正在长身体的男生当然没饱,纪方池小心翼翼道:“吃。”
许寄:“去买吧。”
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黎听出声了,“那个……”
许寄眉间全是不耐,他掀起眼睑,看到黎听正双眼弯弯地看着他,人长得好看,嘴却不说人话:“哥,我也想吃。”
纪方池差点呛住,虽然他嫂子行为真的恶劣,但耐不住长成天仙那样,声音好听,嘴也甜。他听见都晕晕乎乎的,仿佛要升天似的,更何况本就喜欢嫂子的许寄哥呢?
许寄盯了黎听一会,不知是不是对方同样憎恨黎越的缘故,他现在连带着看黎听都顺眼了不少。
毕竟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道:“去买吧。”
黎听一愣,随即笑起来,那笑好像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受宠若惊。不一会儿,他拿着四串淀粉肠出来了,心情看起来很好,“谢谢哥。”
“闭嘴,少恶心我,”许寄蹭了蹭指尖,他想抽烟,却想起来没带,便朝黎听伸出手,“烟。”
黎听愣了下,随即一手拿住四根肠,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抛过去。
许寄准确接住,敲出一根烟含进嘴里,左手虚虚挡住四周的风,右手点火,他眼睫自然垂下,漫不经心地抽着。
白烟升起,飘到他这边,黎听看许寄有些看愣了神,那颗在鼻梁上的痣仿佛在勾他,勾得他挪不开眼。
他坐在便利店前简陋的椅子上,一边盯着许寄看,一边一口咬下去半条肠。
黎听回想起刚刚黎越的惨样,甚至许寄走时还是蹍过后者的手走的,就忍不住痛快地笑出声来。
他喊道:“许寄。”
许寄抬眸看过去。
“虽然从见你第一面时我就觉得你长得很酷,”黎听的一双长腿随意地伸着,“但我发现,你的性格更酷。”
烟雾模糊了许寄的脸,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等一支烟抽完,纪方池的关东煮也吃完了,许寄站起来,道:“走了。”
车就停在路边,黎听站起来,突然说了句:“谢了。”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和许寄道了两次谢了。
许寄转过身来,风衣被吹得哗哗作响,他说:“你不要误会,刚刚不是为了帮你出头,而是他给我惹了麻烦,我又刚好可以揍他而已。”
黎听笑了笑,“我知道。”
许寄收回视线,扣好安全带,刚准备踩油门,只听黎听又道:“许寄,做朋友吗?”
纪方池在后座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渣男!先是婚内出轨!后说要做朋友?这是又要许寄哥的温柔又不给许寄哥爱!他明明知道许寄哥喜欢他!
许寄侧头,和黎听对视,半晌道:“不。”
纪方池松了一口气,看来许寄哥还是有点理智的,但很快他又如临大敌,是不是许寄哥还心存残念想和黎听恢复恋爱关系,所以才说不做朋友?
收到拒绝的黎听闭上了嘴。
再次启程,这次打断的是许乘跃的一个电话,黎听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到对方严肃的声音:“你现在和黎听回来一趟。”
“刚刚家里的座机都被你林叔叔安叔叔梁阿姨打爆了,”许乘跃抱臂,“所以你们两个已经结婚的消息是被黎越传出去的?”
黎听双膝并拢,乖巧道:“嗯。”
许寄翘着二郎腿,“不然呢?我闲着无事踢狗一脚?”
许乘跃指着他:“你不跟我呛是不会说话是吗?黎越肋骨骨裂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许寄嗤了一声,“那还挺娇贵啊?要不要我把住院费转过去啊?我骨折在医院躺了两星期怎么不见你那么关心呢?”
这两父子凑在一起就没个消停啊……明明许寄对外人话都不肯多说一个字。黎听夹在两人中间,表情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许乘跃一拍桌子,站起来:“是我让你去滑那什么雪的吗?是你自己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什么时候搞了个下半身瘫痪我看你怎么办!”
陈恋已经习惯了,连忙打圆场,“好了停!现在让你俩回来呢,是想商量一下你们的婚礼,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们肯定不能再藏藏掖掖下去了。”
许寄早就料想到了,所以并不惊讶。万跃集团那么大,其独子却不愿意给妻子办个婚礼,让人家没名没份,不知道背后会被多少人诟病。
陈恋道:“不仅要办,还要办大。”
“那就办吧。”对于已经无力回天的事情,许寄接受得很快,而且公开了也不全然是坏处,至少可以挡住一些不停往他身上扑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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