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静静的一幕,映入眼帘,终究还是酸涩了鼻头,痛颤在了心间。安错缓缓闭上了双眼,握紧的拳头,突然没了气力般松了手。
她,只是感激之情,对吧?!这心中一语,安错似是在问自己,又似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可是,见到长欢这般在乎辰阳,安错只觉得心被人撕裂成了两半,行凶之人亦是当下捧着那两颗半心之手的主人。而那人,正是安错自己。
安错失魂落魄般,扭头出了门去。
辰阳昏迷之中,只觉得自己置身在一片阴郁的广阔冰原。
她环顾四周,可除了漫无天际的寒冰冻雪,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也没有声响。
那广阔吞噬了她的嘶吼。
她奋力奔跑着,她想要见长欢,想要回到她身边。
可冰原之上,没有出路,也没有尽头。
辰阳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除了冷,只有孤寂相伴。
跑累了,辰阳仰面躺在雪上,看着那昏暗的天空,突然想到,我...是不是死了?
正当她闭上双眼,想到死亡不可避免之时,一个微弱的声音自天外传来。
那么熟悉的声音,在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而后,她觉察到了面上的一丝温热气息,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味。
辰阳使尽全力,缓缓睁开了双眼,恢复了一丝意识。
模糊之中,眼角的余光,似是瞥见了心底藏着的那个人。
唇上的柔软,是那般真实,又是那般不可抵挡。绵绵情意,似潺潺流水,入了心时,又似湍急潮涌,万马奔腾。
苦涩的药汁入喉,连带之前的那一粒回春丹,一同吞了下去的同时,辰阳起了轻咳。
长欢感受到身下之人微微一动,而后直起了身子,见到辰阳睁开了眼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轻柔一语言罢,辰阳伸手,颤巍巍的替长欢将脸上的泪珠,静静擦掉。若非死了,为何,梦已成真。
长欢笑着抹了把脸上的泪,而后一把抓住了辰阳的手,俯身道,“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说着说着,已泣不成声,断断续续道,“以后...不许你说死...我不要你死...”
辰阳酸涩了鼻头,眼眶中亦有泪在打转,那早已没了血色的脸上,依然起了一个微笑,有气无力般道,”没有你的命令...我不敢死...“也舍不得死。
长欢撇着嘴流着泪,说道,“以后不许说死...你会长命百岁...你还要保护我...”
“好--”辰阳重重一诺,心下感激着上苍,这一次没有收她,让她还有机会,再陪在长欢身边。
知道长欢在乎她,辰阳从未觉得如此幸福。
“渴了吧?我给你倒点水--”长欢说着起身又斟了杯温茶,小心的递到辰阳嘴边。
辰阳看着眼前人,抿了两小口,只觉得,就算长欢什么都不做,什么都无需说,只要能让自己这般静静看着她,陪着她,就很好。
即便她知道,长欢是安错的,她也愿意。
不敢奢求的心,卑微到了极点,也爱到了最深处。
或许,这世上,真的有一种爱,叫做默默陪伴。
或许,这世上,有一种情,不求回应,只是单纯的想守护一个人,到地老天荒。
辰宇守在屋门外,见安错面无表情出了门,以为出了什么事,急急问道,“发生何事了?你去哪里?”
“你管不着!”安错冷冷说完,下楼后直接入了客栈无人的后院。
安错胸口快速起伏着,颤抖无力的手,抽出了身侧的剑,而后面向空无一通毫无章法般的挥动厮杀着。
情绪像决堤的大坝,找到了宣泄不满的缺口。
剑气涌动,惊得后院马厩的几匹牲口,抬首引颈嘶鸣,乱了脚下。
院中唯一一株碗口粗壮的槐树,自以为可以长青至开春,至以后,至很久很久。
挺过了秋日爽洌萧风,熬过了冬日寒霜冷冻,残存的多半绿叶,因着锋利的银翼紫蝉剑,斑驳纷落,入地无声。
而后,似是并未预料到这突来的一剑,槐树拦腰而断,惊起声响连连。
只此一夜,便再无往日光彩。只此一夜,一切都变了模样。
客栈老板闻声赶来,见状口中喃喃心疼道,“这是何意?我这树,怎么就碍着你的事了?”待看清安错背影,又忍不住大声呵斥道,“这位客官...”
只见安错猛地转身,双眼泛红,面上红了又白,鼻翼一张一合,急促的喘息着,手心已沁了汗,剑口微微颤抖的直指老板。
客栈老板何曾见过如此情形,如临大敌忙后退道,“别...别激动...我...我不计较就是...”
做买卖之人,最是能拿捏得清,孰轻孰重。他犯不着,为了一棵树,交代上自己的命。
安错听罢,似是被这一语,唤回了神魂,收回了剑,自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刚要递给老板,只见那人面露惧色,接连后退。
安错将银子放在了旁边一个半人高的水缸盖上,冷冷道,“这是补偿...”说罢,离了后院,上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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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洛神请笑纳~所谓的巧合,不是巧合。
第79章 壁咚吻
午时末刻,日头甚足,连日阴霾已消失殆尽,似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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