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长欢又是个好奇心重的,加上对外来的贵客,还是不能太过生硬无礼,便跟着出了门。
温庭照朝身后的绿竹和年年歪头看了眼,又凑近长欢道,“你让他们别跟着,我单独找你说话,这事他们听不得。”
长欢微微皱眉,不知道小狼狗到底盘算着什么,不过也听了他的建议。
两人行至湖北面的一处凉亭,此处四周空旷,很适合说悄悄话。长欢好不客气的坐了下来,道,“说吧,是什么事,这么神秘?”
温庭照将座下铺着锦垫的圆木凳朝长欢又凑近了些,笑道,“我方才听到了一个秘密,便想着找你来确认确认。”
这下倒是勾起了长欢的好奇心,问道,“什么秘密?”
温庭照抿着嘴,直直看着长欢,突然说道,“你不是林小暖,你是林长欢!”
长欢一听这话,登时一手捂住了温庭照的嘴,又谨慎的四下望了望,幸好无人,皱眉问道,“你听谁说的?”
温庭照扒拉下长欢的手,两眼放光,道,“你真是林长欢?林家的那个?...恭叔说时,我还不信,竟是真的。”
原来是早上的那个中年男人,跟着温庭照来的恭叔。可长欢又回忆了一番,确实以前并未见过这人,便问道,“他是怎么认出我的?”
“恭叔说,之前去江陵送信给二叔的时候,见过你。”
这一下,长欢倒是解惑了。眼见温庭照的欣喜之情不减反增,长欢又皱了眉,问道,“即便我是,你作何这般开心?”真是看热闹不嫌人烦。
温庭照全不似平日那般爽快,此时倒有些扭捏娇羞般笑道,“这不是,一下子太激动了。原以为这次来见到了谢天赐传说中的妹妹,谁知道,不是他妹妹,是我妹妹...我没有过妹妹,第一次见了妹妹,还有些不知道怎么相处。”
长欢被他这一番妹妹来妹妹去的话,说的有些晕,不过意思是懂了,一脸惊讶的指着自己,又指了指温庭照道,“不是...你是说,我--是你--妹妹?”
温庭照羞赧的点点头,笑道,“是啊--”见长欢的神情,继续道,“不该啊,我二叔和林家大小姐私奔的事,你知道的吧?当年可是闹的人尽皆知的。”
长欢终于明白了,温庭照的反应为何是这般了,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眼下身在江东,还需他帮着隐瞒身份,便道,“我的身份,你别说出去。就当我,求你了。”
温庭照直直身,故作老成道,“那是自然,以后凡事有哥罩着你。”说着还拍了拍他那并不大的胸脯。
长欢忙摆了摆手,道,“成成成,你只别给我添乱就成。”
“话说,你来这,也是为了逍遥浪子的剑谱和武功秘籍?那你爹知道你来这了吗?”温庭照又凑近好奇问道,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长欢。
“哈?...我爹?”这个称呼太陌生了,林长欢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我二叔。”温庭照倒是有耐心给她解释。
长欢底气不足,道,“应该...知道的吧。”
“我原本想着在这里玩一段时间,然后就去江陵找二叔去,顺便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谁知道这么快就见到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温庭照说着说着,还动起了手来,双手扯着长欢的手臂晃了晃,被长欢嫌弃的抽出。
不过这并未影响温庭照的心情,他继续道,“你知道吗?当年二叔私奔的时候,我刚出生,后来才过了七个多月就听说有了你,那时候祖父还派父亲去接你们回来,二叔硬是不从,说这辈子就只要陪着林...就你娘和你,把祖父气的三天没吃下饭...祖父嘴上说断了父子关系,可是每年父亲都派人去江陵,他也没反对,还变着法打听二叔的事。他就是嘴硬,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最惦记的就数二叔和你了。””
温庭照见长欢听得入迷,便说的不亦乐乎。
温庭照口中的温无双,和她从小认识的温无双,却是如此不同。她知道温无双没有骗过她,可不明白,为什么既然没有血缘关系,却要让世人误以为,她是他的女儿。这欺瞒,就连温家人,都不例外一并瞒了。
“关于我娘和你二叔的事,除了传言那些,你还知道什么?”
温庭照朝四下戒备的看了下,才正色道,“要说有,还真有一件,这还是我小时候偷听父亲和祖父的谈话才知道的。这事,还牵扯到一个很重要的人。”
听如是说,长欢的心咯噔了一下,不知温庭照是真的谨慎还是故弄玄虚,便催问道,“谁?”
温庭照压低了声音,道,“先太子。”
先太子慕容逸,长欢自是在坊间听过,十五年前叛国乱政,已被诛杀,跟着一道被杀的朝臣甚多。同年皇帝崩逝,皇四子慕容远六岁登基,由摄政王辅政,定年号建丰,眼下便是建丰十五年了。而皇帝便是先太子的弟弟。
因为当年先太子造反案牵扯甚广,后来不知何故,皇帝下令禁谈此事,这事便成了一个禁忌,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被世人所遗忘。
长欢不解的问道,“这事,和先太子有何关系?”
温庭照道,“若不是我亲耳听到,我也不信。你可知,先太子死时还未正式立太子妃。而你娘,听说是先太子亲自认定的太子妃。”
长欢思绪乱窜,一手扶额,轻揉着额头,想要让心静下来,眉眼低垂,道,“我从未听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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