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撅着嘴,等了半天等不来一个亲吻。心中奇怪鸿钧这到底是什么毛病,一边喊着:“想亲就亲不亲就睡”,一边睁开眼睛看那人的时候,就见到鸿钧正在垂眸看着她,他的眸子幽深,本来在看着她脖子下的什么地方,发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倏然反应过来,两人的目光便对视上了。
风凝的老脸一红:“你在看什么?”
莫非都老夫老妻了,对方忽然想要玩花的?
饶是风凝脸皮厚,也有一点点害羞,正在仔细思考怎么暗示对方花的不要玩得那么快,先一点一点来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一双手臂环住了她。
身上一股大力传来。
风凝整个人扑进了鸿钧的怀里,对方的手臂紧紧地箍着她,带着前所未有地力道。这力道一度让风凝怀疑,若是之前没有修炼的她,八成此刻已经死在对方的怀里了。
还是骨头碎裂而死的。
便是现在,风凝也没有太好受。但鸿钧现在的状态有点不正常,风凝也不敢贸然挣扎,生怕会影响了他。于是只好放轻放柔了声音,询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鸿钧的指尖隔着风凝薄薄的寝衣轻轻摩挲了一下,这是否认的意思。
但这状态实在不像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啊。另一半有了不愿意和自己分享的秘密怎么办?这八成是缺乏安全感了啊!
是什么事情让鸿钧缺乏安全感了?鸿钧还能缺乏安全感?风凝心想:难道是因为最近朝歌的传言?还有她没有决绝地表示和陆压孔宣两人再不往来?
但无论许宁之还是陆压孔宣,这三人都是风凝和风凝的工作息息相关的,风凝根本避不开。
且陆压和孔宣是朋友,两个人也根本没有这层意思,只不过是被百姓们给误传了,若是因为这避开,之后两人还交什么朋友?
风凝懂这个道理,鸿钧应该也懂,所以才在这里默默生闷气。
风凝自认为自己猜得很对。
怎么补偿呢?风凝尝试性地问:“要不,今晚时间可以长一点?但明天的早课要全免了。”
鸿钧:……
随后,风凝就听到自己的头上传来了闷闷的笑声。鸿钧从她的头顶挪开,然后半俯下身直视着她,略带了两份无奈道:“不是这回事儿。”
风凝:???
鸿钧却再一次握住了她的衣襟,然后轻轻往两边一扯。
他的吻落了下来,却不是落在他以往最常亲吻的任何一个地方。
“这里……”鸿钧问:“当时疼不疼?”
风凝:……
其实,要不是鸿钧不说的话,风凝都快要忘了。
忘了这里曾经被洞穿过,忘了这里曾经血流不止,忘了她在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不甘心的一声轻轻的叹息。
那时候她想:要是能见到鸿钧一面就好了。
可是,无论是多么波涛汹涌的情感,在风凝被鸿蒙紫气治愈之后,都如同胸膛上的那道甚至没有来得及结成血痂,生成伤疤的伤口一样,烟消云散了。
直到今日早上鸿钧问起,要不要他把接引和准提弄得和她当初一样的时候,小小地抽痛了一下。
又在现在……鸿钧轻轻吻上去那个伤口曾经在的位置的时候,超越时空,仿佛再次将伤口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风凝喊出了当初她失去意识的时候喃喃的那几句话。
鸿钧吻着胸口的动作怔了一怔,他感觉好像有什么砸到了脸上。
“鸿钧。”风凝喊:“好痛啊!”
这份痛似乎不仅仅是接引准提给的,不仅仅是纣王给的。而是当年还是小姑娘的风凝跋涉在北冥之地时呼唤出来的痛意,是风凝曾经走过无数的位面,受伤时候呼喊出来的痛意,以及鸿钧又一次离开的时候风凝虽然不动神色,一如往常,但从来没有诉诸于口的痛意。
“还好你回来了”风凝抱上了鸿钧的后脑勺,一张泪水涟涟的脸都被鸿钧头上的莲花冠给怼歪了。她不管不顾,将莲花冠扯了下来,扔得远远的:“还好你回来了。”
*
情绪的宣泄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完全停止。
风凝狼狈地整理自己的衣服,略带了几分羞赧:“我刚刚,是不是很丢人?”
学小姑娘哭鼻子什么的。
“没有丢人。”鸿钧回答她。他的手里面拿了一根木簪,正轻轻捧着她的头发,手只是巧妙地转了两圈,那青丝便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就算丢人,也只是在我面前丢人。”
“所以”风凝问鸿钧:“今天有新花样吗?”
鸿钧:???
“可以有新花样,但是明天不要早课了。”
鸿钧,道祖,门下弟子不是圣人就是一方大佬。曾经做出过上一节课就是万年之久的事情。即使是在蓝庠上课期间,也从来没有允许过学生请假旷课。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像木石一般不可打动。
他的坚持如同……
好吧,他的坚持不值一文钱。
当帐慢再一次被放下的那刻。
风凝感觉鸿钧的拇指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曾经被利剑贯穿的那片地方。他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又摩挲了一下。
仿若是在碰一捧暴雨下颤颤巍巍的花朵。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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