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那个中年男人看着事情好像是没回旋的余地,待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这才连说了好几个好字,一脸愤恨地离开了家中。
当这一家人离开后,老太太这才像是失了力气一样,一下坐在沙发上。
池穗赶紧走到她跟前,一脸担忧:奶奶,您没事吧?
老太太摇头,她是没事的,只是因为觉得那瞬间,好像一下抽走了力气,有点不能站立。只是觉得很荒谬
池老教授坐在自己老伴身边,拉着她的手,这好好的家庭宴会的气氛显然是没有了,不由感慨:我们这也算是吃了个教训吧,升米恩斗米仇,这话就算是放在现在,也是有道理的。老祖宗给的教训,我们这也是都是忘了
老太太点头,跟着叹气。
时斐宛给两位老人倒了水,这种事情,其实在她看来,也不完全是两位老人的错。像是老人这一辈,甚至追溯到她父母那一辈的人,对亲情都看的格外重要。很多时候,对方的野心其实外人都一目了然,但是作为亲人,可能还是不能相信最糟糕也是最真实的那一种状况,所以,才有了像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得到了恩惠的人不知道感恩,甚至还变得索取无度,将这种索取当做理所当然,没一点廉耻心,更不要指望这种人能有什么感恩的心。
等到晚上的时候,时斐宛本来打算是要去外面的招待所的。
西城大学学校里自带的招待所,虽然条件是比不上什么五星级的大酒店,但是好歹也算是很干净卫生。
但是这也就是时斐宛的想法,池老教授他们哪里会真让时斐宛出去住?
家里虽然是三室一厅,不过书房也的确是没有休息的地方。
老太太直接开口:宛宛,你不介意的话,就跟穗穗一起休息吧,你们两个都是小姑娘,这也不胖,客房也是一米八的床,能睡下的。这现在就在自己家里,你还去招待所做什么!那简直就是没有把这里当做你的家啊!
池老教授也在一旁开口道:对啊,不过穗穗,你就睡在沙发上,把你房间让给你时老师。你看看你在你时老师家里住了那么长时间,就给人添了不少麻烦,这睡沙发,就是小小的惩罚你!
时斐宛:
池穗:
这两个建议,池穗看了眼时斐宛,有点不好意思,开口道:那还是我睡在沙发吧。
时斐宛哪能真同意?她本来就是个客人,把主人给赶到沙发上,这像是什么话?没事,那今天就挤一挤吧。
时斐宛说这话时是对着池老教授和老太太的,她脸上带着适当的微笑,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如果说异常,可能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并不像是现在面上表现出来这么平静。
跟池穗同床共枕,时斐宛还真是没想过。
从前,从前那也是很小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但是现在,这情况已经很不一样了
从前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而且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还那么暧昧不明,时斐宛是真觉得心里有点乱。
老太太见她答应留下来,高兴地嗳了一声,那我去给你找一找新被子!到时候你就跟穗穗一人一床被子,也不用担心受凉!
池穗现在的耳朵却是有点发红,其实在时斐宛说出来今天晚上跟自己一起睡的时候,她的心跳就有点忍不住加快。就算是自己怎么在心里勒令它缓一缓,但都无济于事。
感觉到现在脸上的温度是一阵高过一阵儿,池穗站起来主动请缨去洗碗。
在路过时斐宛跟前的时候,她忍不住低了头。
实在是很不好意思。
晚上,时斐宛洗了澡换了睡衣就坐在了床上。到现在为止,她心里其实都还很不平静,只好先将从南城带来的学生们的试卷拿出来批改。
当池穗一边擦头一边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女子安静坐在床上,拿着笔,在一叠试卷上写着什么。
她开了床头带着点暖黄色的灯,就是很寻常的家常的画面,但是现在池穗看着心里就莫名觉得有一股暖意。这样的画面,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曾经有过多少次幻想,想着每天晚上在睡觉前都能看见时斐宛坐在床上,床头灯的光晕照射在她脸上的模样,还幻想过在每一天的开始,自己转过身,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时斐宛。
从前在她心里都只是奢望的事情,现在似乎在一点一点实现?
哪怕就只是短暂的,池穗也觉得这瞬间的开心抵过了这一年。
她走过去,脑子里不是没幻想过像韩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冷不丁在床边来一个崴脚,然后顺势跌在时斐宛怀里。但最后她还是很稳当地走到了时斐宛另一侧,掀开被子,然后坐在了床上。
家里开了暖气,其实很暖和,而且也很干燥,反正池穗不想吹头发。
但是时斐宛留意到她现在都还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上床,甚至发间的湿润都还沾湿了现在她的睡衣,连下巴下面那两抹明显的锁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去擦擦头发,吹一吹。时斐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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